裴涿邂出身名門,孤傲是浸在骨子裡的,即便尋常時舉止溫文爾雅,卻還是叫人難以接近,也好似什麼東西都入不得他的眼,即便是昨夜剛與他親密過的妻子,也不能是例外。
隻是他匆匆而過間,卻陡然聞到一股清甜香氣,惹得他不由蹙眉。
下意識回眸間,卻是陡然看到門外立著的女子。
生的同他的夫人有七八分相似,可周身的氣質全然不同,他的夫人身量纖纖舉止端方,是用心教養過的姑娘,可麵前之人身量豐韻,眼角眉梢都帶著媚態,似一朵聘婷的芍藥,立在那叫人移不開視線。
想來此人,便是他夫人的那個庶姐。
裴涿邂想起方才長姐說過的話,他不由得蹙了蹙眉,覺得這女子當真算不得安分。
可這一眼叫蘇容妘渾身不自在,腰間仿若仍舊有隻燙熱的掌心貼著。
她不想露出什麼破綻來,隻強壓下因親密過而生出的異樣感,對著他微微頷首:“妹夫。”
墨發拂落,無意識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脖頸,順著延伸進衣裙之中。
猝不及防瞥見旖旎風光,惹得裴涿邂蹙眉更甚,叫他忍不住懷疑夫人的這位姐姐來府上的用意。
這倒是給蘇容嬋驚動了,她謊稱身子疲累胃口不好,出門後幾步站到了二人中間,不聲不響隔開二人視線:“夫君可是要去上職?”
“嗯。”裴涿邂淡淡應了一聲,將視線收回在妻子身上。
他沒忍住想到了昨夜,他的夫人初嘗歡好,疲累地軟在她身下,連指頭都動不得。
饒是他向來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也還是要給夫人體麵,他生疏地吐露出一聲關懷:“夫人昨夜辛苦,早些休息。”
他走的乾脆,卻叫湊巧聽到這句話的蘇容妘背脊一緊,好似這話是貼在她耳側所言般。
昨夜他也是如此,微涼的唇貼在她脖頸處,粗沉的呼吸混合著歡好後的旖旎,說她辛苦。
回去的路上,蘇容嬋冷不丁道:“夫君他還挺溫柔的,是不是?”
蘇容妘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斜看她一眼:“與我何乾?”
“姐姐最好是如此,可不要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蘇容妘腳步頓住,語調清清泠泠地反問了一句:“你既這般在乎,不若直接各歸其位,你們二人照樣夫妻和順,舉案齊眉。”
蘇容嬋麵色一閃而過的嫌惡,掩唇輕笑:“女子的貞潔最為要緊,我可不願同他行這種糟汙事,姐姐和我倒是不同,跟誰都能對付一宿。”
她眼睛眨呀眨,透出與她嘲弄聲音不同的溫婉靈動:“姐姐當真是有福氣,隨便揣個野種都能一舉得男,隻是不知是這孩子的父親薄情,竟是連自己的種都不願認祖歸宗,還是姐姐摘花無數,連孩子的父親都分不清了。”
蘇容妘眸光冷了下來,腳步也停了住,蘇容嬋向前走著,突然發覺身後沒人,笑盈盈往後看。
“走呀姐姐,愣著做什麼。”
她似是猛然想起了什麼般,哎呦一聲,“瞧妹妹我這記性,險些忘了你們母子還分隔兩地呢,聽說你走了後那孩子委屈的哭了好久,可憐見兒的,彆是以為你不要他了。”
蘇容妘心上一緊,幾步衝到她麵前,一把揪起她襦裙的領口,扯得她一個趔趄。
蘇容妘拔下頭上簪子抵在她脖頸,驚得她身側丫鬟捂口低呼。
“他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大可以試一試我會不會送你去見閻王。”
蘇容嬋卻是笑意更濃,輕輕拍了拍扯著自己領口的手:“彆急,這也是我的小外甥呢,我哪裡舍得把他如何,姐姐啊,你昨夜那般賣力氣,我自也是有賞的,今日下午,必叫你們母子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