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好走到了馬車旁,裴涿邂瞬時將她抱到馬車之中,待自己也跟著進去後,帷幔落下的同時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他緊緊摟著她,下顎抵在了她的額頭上,他什麼都沒說,但蘇容妘卻能感受到他似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後怕之中。
“沒事了。”
裴涿邂低低出聲,這話既是對她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蘇容妘身子發僵,入宮的這一會兒功夫,她也是緊張的手心生汗。
她從未入宮過,亦未曾見過皇宮之中的貴人,尤其她如今還頂著嫡妹的身份,若是被皇後察覺不對,彆說裴涿邂能不能來得及救她,單說他自己都未必能保全自身。
此刻感受他身上暖意一點點度過來,她既是覺得若非裴涿邂強迫她留下,她也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可彼時卻又覺得,這暖意來的剛剛好,正好能將她方才殘餘下的不安一點點撫平。
讓她又抗拒,又有幾分貪戀。
她心中暗自掙紮,抬手想要推開他,但落在他緊實的背脊上,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好了,你弄的我喘不上氣。”
裴涿邂聞言,這才一點點鬆開她,而後將她的手拉過來緊緊攥握住。
蘇容妘對上他的視線:“彆愣著了,想辦法啊。”
裴涿邂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明晃晃的催促著辦事,無奈輕笑兩聲。
但這種滋味很讓他心中舒服,在此刻他們能麵對麵坐在一起,似尋常夫妻般一同思慮同一件事,一同因同一件事而憂心。
這讓他覺得,他們才是一體的,不容任何人摻和其中。
隻是去誦經一事,怕是真沒有轉圜餘地。
“你可知,薛統領將臧擇尋了回來。”
薛夷淵?
蘇容妘想起來他奉命查辦此事,算起來過去了這般久,能將臧擇尋回來也算不得多意外。
裴涿邂見她似剛知曉此事的模樣,眸色略有變化,而後為她解釋道:“佛禮遇刺的事,查到此處基本便算是到此為止,薛統領雖不算將此事半的多漂亮,但也不至於讓陛下不滿,他這一劫,算是過去了。”
蘇容妘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隻是順著此事想了想,她忍不住問:“皇後要叫人為太子誦經,不會是因臧擇的緣故罷?”
裴涿邂瞳眸微動,輕聲反問:“你當真是才知此事?”
蘇容妘麵帶疑惑,覺得他這話問的莫名其妙:“我不是才知曉,我那應當何時知曉?”
她以為裴涿邂又是懷疑她與薛夷淵私下裡有往來,卻不料他幽幽開口:“畢竟當初,臧擇師父是被沈嶺垣的人挾持離開。”
蘇容妘瞳眸倏爾睜大,一時間竟不知該先驚詫阿垣竟有這個本事,還是先意外他竟蓄謀要刺殺皇帝。
可這種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一點點冷靜下來,亦是在思慮,臧擇的事,是不是阿垣安排的。
不等她想出結果,裴涿邂意味深長道:“若此事是那瞎子安排,你莫不是要開始後悔,今日是不是不該拒絕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