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塔之內,滿臉呆滯的太子飛衡正蹲在角落。代柔師太和兩位法師盤坐於她們彼此菩薩像前,麵色沉重。
“太子飛衡在我們手上,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代柔師太麵色發冷,麵對這三位合體,她本來還有許多時間去準備諸多底牌,可李氏那人忽然而至,毀去了她的爐鼎,也毀去了洞天福地中半數的佛寺和佛身。
如今洞天福地大陣被破,她也無太多選擇,“弘真,你已準備多年,破道吧。弘丹和弘戒的信眾也交由你,待到破道後,與我一同應敵。”
“是,師太。”弘丹法師毫無怨言。
可弘真法師卻麵色一變,“師太,我等準備多年,已度化世人向善,庇護世間。當真要破道,此後世人視我佛門...如妖魔!”
“哼。”此時代柔師太麵對強敵,一反常態,哪兒有平常那等慈祥樣貌,已是麵布陰霾,“我等若不成真佛,又如何度大世?大善與小惡,佛擇大善,世人愚昧需開化,他們便是犧牲時有怨,待到往生見我等鑄成極樂世界,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弘真法師猶豫了許久,卻見代柔師太和弘丹師妹堅定神情,隻得頷首。
旋即掐著法訣,身後渡世菩薩體內佛光綻放。
乃至破開渡生庵,直衝雲天。
......
雷火魔窟裡。
躲藏多年的一點聖僧猛然睜開雙眼,可見怒容。他一雙渾濁大眼泛起金光,視野穿透雷火魔窟,便見雲空中有星星點點金光輝映,那是眾生信力。
“人本應信己而不信神佛,佛門中人也應度己不渡人,卻有佛門裝神弄鬼,愚弄善信者,以信力為食。”
本想站起身來,可想起旻天歌仍未現身,他歎息一聲,“晚了,也怪貧僧當年留下這些漏網之魚。”
可話音才落,一點聖僧神情中閃過一絲駭色,望向西朗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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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
此刻。
世間各地渡生庵築起的寺廟四周,信奉所謂往生菩薩、渡世菩薩、衛殊菩薩和戒律菩薩的信徒們,麻木的朝往寺廟而去,燒香拜佛,念誦佛經,信力朝往大虞州府而去。
這些信眾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衰老。
西朗州府亙古仙宗中。
李建寧所在修行的禁地內,他正鑄煉丹田。原本欣賞盯著他的藍祖猛然昂首,便見雲空中青雲府和西朗州府上空有信力,星星點點朝大虞州府而去,他一聲冷哼,“投機取巧之輩,敗壞我等修道者的口碑,晦氣。”
繼而揚手揮袖,還在源源不斷騰升的信力,在這一揮袖下又壓了回去。
老道士老臉發黑,詛咒道:“祝爾等傳經的,所願皆不可得。”
與此同時。
世間各地皆有大能暗罵一聲,各自施展神通擋下被奪走的信力。
“又搞這些,這是第二批了。”
“此番乃佛門所為,更勝往昔,哎。”
“這是要了命,連人的魂兒也刨了,缺了大德。一而再,世人要效仿,世道要亂。”
“......”
可便是施展神通,還是有半數信力流向了大虞州府。
這些信力彙聚到渡生庵蓮花像的方向。
趙廣橫眉怒目,已是感知到了渡生庵內的異樣,他甚至瞧見了滿臉悲憫的弘真法師站在道門之前,此刻弘真法師的道徑再清晰不過。
而弘真法師所為,讓他心中憤怒,若非飛衡在這些妖婦手上,這種人要在鎮仙司裡油炸千百遍!
同時。
李想和族人們也凝視著雲空中星星點點,這些信仰之力朝往弘真法師而去。
“渡世菩薩,讓人心魂寧靜,渡世菩薩廟中的信徒也因此而失去欲望,可其實是被抽走了魂魄,抽走了屬於"惡"的一部分。”
李想輕聲道:“弘真法師和狂花交戰,是要讓狂花心神平靜,所謂的"寧靜",抽走人的魂魄,自然也就寧靜了,要是把命都抽取...”
入目。
弘真法師身前一座道門,隨著眾生信力前來,一道道生靈魂魄出現在渡世菩薩身後。這些魂魄本就是人"惡"的部分,他們又被抽取了生命力,竟是如惡鬼一般在哀嚎,繼而密密麻麻地爬向了弘真法師的道門。
這哪兒是佛道?這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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