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樣。”
綠娘望著李耀文的雙眼,一聲溫柔的綿長歎息,“一切力量的獲取,早已在冥冥之中標注了應有的代價。人類往往會與天地、命運抗爭,去獲取不應有的力量,你應該考慮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你二姐。”
李耀文沉默了許久。
又問了一聲,她的聲音發冷,“我應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
亙古仙宗裡。
這些被仙宗找來天資最強的諸多弟子,正奮力修行著紅塵仙傳下的陣法,從上古而來的陣法,讓仙宗弟子掌握了能與仙抗衡的手段。
李雲臨在後山修行,身旁是紅袖仙子。
白衣道人、紅衣仙子依偎一起,坐在房頂綠瓦之上望著仙宗靈氣縹緲的場景。
李雲臨自然不會來仙宗,陪紅袖仙子來的。
一場良緣數百年道侶,便是雜事再多,二人也一如天離殿裡的時候一樣兒。旁邊兒是趴著睡覺的老貓,瞥見二人膩歪的模樣,白眼連翻,暗道當年就不該吃李狂花的魚,搞得它鬆懈了,如今要受這等老罪。
忽而兩人一貓驚而望天。
“四姑?”
李雲臨倏忽一怔,四姑多年沒回家,在外奔波,如今忽感四姑的氣息,卻又瞬間消失,讓李雲臨眉頭一皺。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四姑去了哪兒,卻見雲空中有人落下,麵色蒼白。
李雲臨麵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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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藍祖從空中落下,起初半空中的時候顯然慌張,到了仙宗的地盤上,即刻緩和身形,然後從包袱裡一頓鼓搗,掏出了一枚金色丹藥吃了下去,隨手一揮,又是仙風道骨、高深莫測的模樣。
“怎麼可能有人能讓前輩這麼狼狽?我四姑來過...”
李雲臨與紅袖仙子起身,見紅袖仙子擔憂的神情,他投去一個安心的神情,“你來向藍祖問道,他既已現身,那就問問便是。”
“嗯。”紅袖仙子連連點頭,恬靜乖巧。
仙子到了李家,開始的時候很害怕,畢竟她的年歲,已經能當所有李氏人的長輩了,和李雲臨成了道侶,就跟把老李家的娃娃偷走了一樣。
後來李家的長輩,卻對紅袖仙子萬分歡喜,半點兒沒把紅袖仙子的年歲看在眼中。徐翠花說,這年歲不是問題,紅袖仙子深居簡出,比天下大多數女子都單純,否則雲臨這種傻瓜怎能把人家騙得到手?
這一過幾百年,修行、和李雲臨一起修行、和李雲臨一起去辦事兒,紅袖仙子的世界就這麼簡單。這位家族年歲可以排前三的姑娘,甚至被後輩以長輩相稱的時候還會臉紅。
未久。
二人到了藍祖的麵前,剛和李耀文見了綠娘,藍祖還沒來得及罵娘,這會兒又見李家人,他麵部肌肉在急劇抽動。
“前輩,內人修的是彼岸法,彼岸道途在您身上?”李雲臨皺著眉頭,向來直來直往。藍祖抓了紅塵仙,倒讓他多了幾分敬意,老祖宗說不可再瞧不起藍祖,顯然在提醒他。
他在思過崖想了一年,到底是境界不到,沒想明白藍祖為什麼時刻想著逃跑,留下一堆爛攤子的行為。
“彼岸道途?”
藍祖眉頭一皺,“你小子倒是直白,誰告訴你彼岸道途在老夫身上?”
“老祖宗說的。”李雲臨毫不猶豫。
“藍祖前輩。”
紅袖仙子看夫君和藍祖不對付,她連忙道:“我們不敢在您麵前造次,隻是血月將至,晚輩修行艱難,故而前來向您問道,若是能通悟彼岸規則,修成煉虛中期之境也是極好的。”
“原來如此。”藍祖聽聞不是去挨揍的活兒,鬆了口氣,怒視李雲臨,“看看你道侶,再瞧瞧你這等不客氣的性子,我都不想說你。”
“......”有求於人,李雲臨被指著鼻子罵,不敢說話。不過總覺得藍祖有點兒異樣,恐怕也是和四姑來了一趟有關。
藍祖瞧見李雲臨無言,心中暗爽,卻忽而想起和李耀文前去所見那道仙影,一聲長歎,“既然要來學,你小子便走一趟,三府之地化神、煉虛,有希望突破合體者,都來老夫此地一趟。”
“前輩?”
“老夫,要開壇講道,傾諸畢生所修。”
藍祖昂首,凝望仙宗之上流雲。
李雲臨望著眼前老人任由清風拂麵,他心頭一沉。
“老夫,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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