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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的夜空前所未有的明亮,逃亡中的百姓抬起頭來,在燃燒著苦難的篝火旁抬起頭來,望著夜空帶給他們此刻唯一的美景。
那是南境修士靈力的光澤,南境的修士們隨著藍祖在人間宣戰,呼喊著一個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就於長空久久遙望。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不知道藍祖到了哪裡。
他們甚至感受不到大戰的餘波,隻知那一日一道道無可企及的氣機騰空而上,藍祖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所以他們隻能在天空等,等著好消息的到來。
後來發現並沒有什麼好消息,他們發現無論白天和黑夜,天穹還是天穹,果然‘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的話是對的。
緊接著是沉思和不知不覺在心裡,在麵對血月時如泥沼一般將人拉入沉淪的恐懼和空虛中,終於生出了一絲火苗。
一個高個子撐不住了,那剩下的高個子有兩種選擇。
一是彎下腰,低下頭。
二是站起來,挺起腰杆,腳踏大地,然後呐喊。
南境的修士們等了太久,等到大罵自個兒害人命的自尊心,不知多少人默默回家去,到底是要交代後事的,無論未來如何,到底該留個火種。
......
功德城裡,李家眾人和眾多修士麵無表情,最後又回到了大廳裡,藍祖唯一來過的痕跡,就是那些個瓶瓶罐罐。
他們沉默不語,極儘思索。
皇朝舜帝林淵、妖族大帝太陰、巫族帝君古道神君,還有西境眾大羅金仙...這些是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可藍祖就喊出了這些不同種族之人的名字,要去那天涯一戰。
那麼也就是說,導致今日之局麵的,就是這些蠅營狗苟的大人物,他們與仙人比肩,要顛覆人皇與藍祖鎮壓皇朝的局麵,這也是在世間大變,藍祖坐鎮南境之下,南境的無妄之災。
令南境無數人流離失所,如江河浮萍。
李大龍不在,李耀清看著廳中沉默的族人還有匆匆趕來的門客,女子也不當家,到底是給了老三一點顏麵,隨著她看向李耀鐵,家族子孫也向李耀鐵投來目光。
如今正是好時機!
一雙雙眼睛中有烈火熊熊,李耀鐵手持靈位,他哪兒善什麼言辭,說得再多也詞不達意,隻剩下一個字。
“打!”
大廳上,李想坐在房頂,遙望著遠方,天之邊、海之角,也就是天涯,大乘者戰多是在這等地方,否則造下天翻地覆的殺孽,天道也留不住。
李想遙想起那次從西境出來時,和藍祖一番商談。
這位老前輩其實一直在生與死之間抉擇,就像是他那掛在枝頭上搖擺不定的包袱,可是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藍祖決心一戰的時候,李想略微有點兒明白了,藍祖最終發現他活著的意義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人族。
他低下頭,透過磚瓦也見到廳中子孫,他們腳踩著這片土地,無論如何也不願逃離,就為了一輩輩人打下的土地。
青雲府的土地上留有許許多多修士的血肉,又有著他們的朋友、屬下留下的陵墓,青雲郡的邊境上有青雲郡抗巫的陵園,他們的族人在青雲戰死,這裡有很多很多人長埋。
現在不少修士會帶著他們的晚輩、遠方而來的朋友,路經青雲陵園,這些修士都會昂首挺胸地告訴後人和外來者,他們的先輩曾經半步不退,他們修行著先輩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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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修士飲酒作樂,再富貴的人都能傲然提一句,他們去對付過許許多多的大人物,青雲郡的人不是蠻子,青雲府的人憑借著家鄉的戰果和榮耀,讓他們長了臉麵。
李想忽然明白,藍祖為什麼那麼大聲地呐喊,他是怕世人忘了他。
也忽然明白,為什麼阿鐵跟個蠢貨一樣,沒頭沒腦地要打,還有廳中子孫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的靈位。
這些年他從來沒有決策,功德城‘咻’一聲就能飛走,放棄了大量的產業,憑他們李家在海上找個島,也都能萬古長青。
可這一走,人間...就隻剩下一座功德城了。
青雲府的一切都將被抹去,流離失所的百姓和青雲府的後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忘記一切,沒人會提及一個敗亡的州府,那些曾經的功績和故人也都會在血月之下被消磨,也許最值得讓後人引以為傲的,就是他們從青雲府這個懦弱,無能的地方活下命來。
“真他媽的蠢!這一打,就沒得回頭了。”
李想雙手撐著磚瓦,仰望星空,呼出了好長的一口氣,“那就打,打他娘的,天翻地覆!”
李耀鐵手中的靈位光華大漲。
......
青雲府一名名的修士趕往青雲府邊界,戰備,修行法陣。
一連幾月過去,藍祖依舊沒有半分消息,西境大羅金仙,還有那三位大帝也沒傳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