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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轟鳴,隻見血月之下的地麵上,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修士。她探查過血月內的一切,這些修士全受血月多年潛移默化的影響,成為了仙人眷屬的他們,會無條件地信奉仙人的號令。
數不儘的眷屬們像是黑色的洪流,他們遍布在血幕之內的天上地下,漫天的沙塵養氣而因血月的顏色像是踏起了層層血霧。血霧之內儼然有‘仙嬰’那樣的仙人,觸手隨著眷屬的行軍透過地麵搖曳著。
天空中是靈君的靈城。
好一座靈城,這位靈君的主城,甚至有一縣之地廣闊,漂浮在雲空中,如陀螺般土地的中央,伸出一雙雙由血色觸手形成的羽翼在不斷地搖擺,就像是海域的水母,隻不過血色的水母漂浮在空中。
還有數不儘的靈舟、法器、法陣,甚至是一些從上古而來從未見過的仙家物。
靈城的上空是雲霧,雲霧內一根根觸須順著地麵落下,不可名狀之物攝人心魂,儼然藏匿著大恐怖。
“吼!”
身旁的九爪金龍旗幻化而出的金龍虛影在不斷地怒吼著,是因為血月之內仙人的威壓從血幕透出,即便是人皇血脈,子書楓都感覺到了片刻的頓滯,靈寶的器靈都因此而顫抖。
“這該從何戰而勝之?”子書楓呢喃了一聲,她眼中隱隱有一絲懼色。
即便是她年歲悠長,經曆過皇朝建立的年代,闖過刀山血海,妖群,甚至多次險死還生,她甚至在父皇麾下指揮著人族的大軍對抗巫族。她曾經長達萬年都在經曆戰爭,可她此刻卻仍然感到恐懼。
這是一場絕不對等的戰爭。
人在這股龐大滅世之軍的威壓下,當真如螻蟻!
差距太大了,子書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差距。她身為元帥,清晰地知道這樣的戰場確定性的是什麼。是強大的高手,源源不斷的兵源和資源。
可是這些,南境全部沒有,他們僅剩的兩府之地是被世間遺忘的地方。皇朝不會有人給予他們資源,他們鍛造兵器、煉製丹藥的實力已經超過大多數的州府,可是依舊不夠。
西朗州府和青雲府的高手,更是少得可憐,隻有青雲李氏的高手還算可以。
他們將會打一場孤立無援的仗。
可是血月囊括甚至已經超過皇朝的地域,在這些地域之中擁有著數之不儘的仙人眷屬,足夠從事生產、兵源的修行補充,足夠仙人支撐千年、萬年。
“師尊!!!”
子書楓忽而仰天怒吼,她好像明白了師尊為什麼會在西朗州府留下禁仙劍陣的後手。
大義,仍然是大義。
禁仙劍陣會死死地拖住膽敢進入劍陣之內的仙庭一方,師尊似乎打心底裡確信,南境的人會用儘最後一口氣去和仙人戰鬥。那麼在禁仙劍陣內,會有兩種好的結果。
一種是,南境勝利。
而另一種,是南境用所有的性命,在絕境之下拖住仙人,那麼皇朝會有更多戰勝仙人的機會。
可是無論哪一種,對於南境的修士而言,都是死亡與災難。
想明白了一切,子書楓茫然了,她搖晃山河九龍旗的動作遲緩,無神地呢喃著,“師尊,為什麼你就不替南境的人想想?皇朝的人快把你害死,快把南境的人也全都害死了,你為什麼就不替無辜的人想想?”
“這天下大義,人族大義,有什麼好守的?”
子書楓幾乎亂了心神,她死死地盯著地麵依舊在下降的禁仙大陣,現在她還有機會,趁著執劍人隻有李星火......
忽而。
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頭上,讓她不禁僵硬著腦袋,轉過頭去。
黑霧騰騰,她再次看到在帝都絕境之中救她的李氏老祖。
就好像看到了師尊,他們的氣息相似極了,都是多得逆天的規則和道。
還有那沙啞,充滿著令人厭惡的長輩意味的聲音,在耳邊如風拂過,“搖你的旗,可惜我族中癡兒故去,否則她也該和你一般排兵布陣。”
隻一眨眼,李氏老祖已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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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餘歎息依舊。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藍祖的打算嗎?他們都明白。”
子書楓嬌軀一振。
“他們都懂?”
她低下頭,望著在光柱中眉心融入仙劍之影的李星火。
明明麵對如此龐大且強大的仙人大軍,李星火依舊站在最前方的高空中,風與沙、血與霧、威壓與仙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無法影響李星火。
他麵色平靜,盔甲下的麵容儘是從容與灑脫,他那長槍一掃,掃淨的是生與死!
子書楓再次猛然回頭。
那是亙古仙宗內三千弟子,偌大仙宗,三千弟子半數在此地。
為首之人,是那仙宗之內曾最貪圖皇朝權勢的宗主端木棋,沒有貪婪與計較,隻有灑脫與狂狷!
他帶領著仙宗弟子們悍然朝著四方散去。
自己則浮空而起,執起最接近的一枚劍符,大笑道:“哈哈哈,本掌教持的是第二劍!”
明知執劍便是九死一生,端木棋卻仰天大笑,宛若拿到了天大的秘寶。
也隨著這一聲落下,朝著四方散去的仙宗修士飛得更快,近乎爭先恐後。
可他們到底是慢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