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弄眾生掌世間,到了現今人間,也隻有垂死掙紮的南境螻蟻稍稍有趣。人間是這樣,也太...”
“令我了無生趣了。”
......
帝都。
鳳儀殿內,美人撚仙果,紅唇輕噙。
聞人仙儀好雅致,批閱著滿案的奏折也滿麵笑容,望著初夏後陰晴不定的天氣在陰雲之後透入的陽光,難掩滿懷的好心情。
自從帝都百日屠後,就如雨後初晴的好天氣。
案前前來稟報的皇室爪牙吳能也不禁笑了,朝聞人仙儀躬身,“啟稟娘娘,果然如你所言,藍祖雖在天涯海角,可他到底還是心懷人族。南境設下的禁仙劍陣,阻攔了靈君,如今三個月過去,仙人不斷試探,派去的修士全然石沉大海。”
“血月在前移,以靈君為首的仙庭餘孽,要不了多久就會與南境大戰。南境修士悍勇,如今依舊不斷地有修士進入劍陣戰備,禁仙大陣死陣一座,南境背水一戰,臣能預料到血月之內將是屍山血海。”
吳能抬頭看了眼聞人仙儀臉上的笑意,他鬆了口氣,連忙稟報道:“娘娘,如今恰是我等挽回中原戰局的好時機!”
他話音落下,聞人仙儀臉上的笑意消失,吳能的麵色也隨之而肅。
聞人仙儀豔容閃過一絲不悅,“本宮自有打算,愛卿退下暫候。”
隨著吳能低頭離去。
聞人仙儀搖搖頭,瞬間消失原地,再現時,已是到了一座荒無人煙的亂葬崗。
這位執掌人族大權的皇後手上,拿著再普通不過的香燭黃紙,她麵色複雜,前方在眾多無名小墳丘中若不細察,也找不出雜草叢生的一座墳——聞人意遠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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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意遠,意遠,意向遠大,成聞人仙族族長之日便謀劃數萬年大局。
到頭來這傾天的謀劃,儘數埋葬在了芥芥無聞的墳丘裡。
“父親啊父親,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天下人想要的一切,我贏了人皇,贏了你,贏了滿朝大能,贏了藍祖,也贏了仙人。”
黃紙燒不到地府,到底化作了青煙,就像聞人意遠想要的所有。
聞人仙儀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哪兒有常日裡朝堂中人見到的冷漠和鐵血?
“天下不知多少人喚我‘妖後’,我知道,他們和你一樣都看不透我。”
“以前我沒得選,可我也想名揚萬古,我想像你說的曆代人皇,我也想行大義,我想做許多大事。”
“說來可笑,這幾年我兢兢業業,我想撥亂反正。可是吳能那廝,到了我麵前,他充滿了質疑,太可笑了。”
“我聽說過南境築起了禁仙劍陣,藍祖在賭...”
聞人仙儀眉眼低垂,“我不想成為另一個你,我也不想成為被你養大的我,我...”
她話音落下。
忽而一道金光自雲空落下,她猛然昂首,接在手中一封金簡,麵色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如紙。
她顫抖著手,以法力將金簡化成了灰燼。
她在此地許久。
等著黃紙燒完,香燭燃儘,飄向天空的煙霧朦朧了聞人意遠的殘破的墓碑,似乎人死如燈滅,也吹走了聞人仙儀說過的所有話。
聞人仙儀望著最後一縷青煙,她的麵色漸冷。
“中原沉寂已久的仙人複蘇,助禹皇造反?”
“老東西,難怪你被逐東夷,本宮倒是要看看,我們誰能走到最後!”
人間七月煙塵起,是聞人意遠墳前的青煙,是中原踏上征程的東夷大軍塵沙。
隨後一場細雨落下,然後隨著細雨停落,空氣中的塵土味兒總會隨風吹起。
聞人仙儀拜過的墳上的野草越發茁壯,亂葬崗周圍的樹木不由自主地隨風搖曳,地上的影子恍若自亂葬崗離去的聞人仙儀的背影、馭龍奔赴皇座、南境不斷奔赴戰場的修士、在四方為了活著而奔波的李氏人。
樹葉沙沙聲響,道儘了天下人的本意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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