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入魔,而是已經入魔了。”
“伏譙的兩大終極咒道,沒有傷到這小家夥,沒想到後麵、說的那些關於白衛州之死的話,反而奏效了,引動了天地之咒……”
恍惚之間,李白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宿命感。
武者的入魔,本質上就是一種詛咒,來自於天地的詛咒。
心神失守,靈台無主,放任自己沉淪、迷失,便會讓天地詛咒鑽了空子,從而導致入魔……
陸辰此刻,便是如此。
到了現在,不僅是李白有所發現,其餘幾位大能、或多或少也都看出些許。
原本還驚疑不定的伏譙,愣了愣後,臉上忽然露出明悟。
喃喃自語道:“天地之咒,天地之咒……老夫悟了,悟了啊!”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漸漸化作仰天狂笑。
幾息後再次望向陸辰,含笑道:“為了對你表示感謝,老夫便不折磨你了……”
他也不打算繼續試探了。
既然找不到張遠山,那就不找了,反正也不是他的任務。
殺了陸辰後,還要返回「往生門」悟道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數百米之外的那個雪人處,忽然傳來夢囈般的聲音:“白叔給我的三枚‘蛻體丹’,我還留著……”
“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最初始的溫暖。”
“……”
那聲音像是在講述過往,不知說給誰聽。
漫天的風雪,發出嗚咽之音。
伏譙不管這些,隻想速殺陸辰,可就在他剛剛想動手的時候,猛地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殺意。
那殺意猶如實質!
像是天地傾覆,狠狠壓在他身上!
在場的幾位大能,瞬間就鎖定了方位。
那是靠近天蕩峽穀的一處雪峰,並不高,可峰頂站著一道身影,讓它的光輝甚至蓋過了後方的禁區!
聳立在那裡,仿如世界的唯一。
張遠山,現身了。
亂石灘處,除了李白之外、其餘幾位全都站起,神色間皆是帶著警惕。
人的名,樹的影。
就憑張遠山來自上界,就值得他們凝神戒備。
“讓他把想說的話說完,想做的事做完……在此之後,老夫陪你們好好打。”
羅肖川幾人腦海中。
傳來張遠山的淡淡的話音。
沉默幾息後,亂石灘上幾道站起的身影,又緩緩坐了下去。
伏譙殺陸辰,張遠山和伏譙廝殺,雙方打的天昏地暗、暴露底細……這之後,才是他們出手的時機。
現在嘛,不急。
而虛空中的伏譙,也猜到他們想做什麼。
心思閃動後,竟然折身而返,在羅肖川幾人身旁、笑眯眯坐了下去。
要擺爛,一起擺。
反正在座的幾位,都有任務。
和張遠山相比,陸辰微不足道,隨時都可以殺,何必急於一時呢?
漫天大雪中,幾人大眼瞪小眼。
呼嘯的狂風,從天蕩峽穀湧出,夾雜著陸辰夢囈般的話語。
“……”
從孤身進入域外戰場,親自前往邊關要塞,探測能利用的地形。
到後麵心甘情願成為贏洪胤的棋子,受封臨滄王。
白衛州所做的一切,陸辰都知曉用意,卻從未表露過什麼情緒。
就連現在的敘述,也是波瀾不驚,似是在說給風雪聽。
“……”
“我當初問您,說自己要是死在蜃樓玄澤的‘乾坤擂’上,會如何。”
“您說:叛出大夏,引著異族大軍踏平炎黃。”
“可如今,我還活著。”
“您卻死了……”
蒼涼的笑聲,在風雪的嗚咽中傳蕩。
陸辰笑著笑著,再次沉默。
許久後,他仿如蘇醒,緩緩抬起頭來,身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幽都,幽都……”
陸辰的目光,並沒有什麼有什麼異常,完全不像是入魔。
他沒有望向下方的伏譙等人,而是越過山川大地,朝著幽都王庭的方向望去。
赤霄城,是白叔想要攻打的地方。
城還在,人卻不在了。
不該是這樣的……
陸辰手中,多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鑰匙。
通體玄色,好似渾然天成,表麵烙印著一個古樸的‘幽’字。
明明看不出絲毫的異常,可當這把鑰匙顯露之時,亂石灘上幾位大能隻覺毛骨悚然!
特彆是出自幽都的伏譙!
心中的恐懼像是浪潮,瘋狂拍打著,無與倫比的悸動,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栗。
他不知道那把鑰匙是什麼,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但他明白,必須搶過來!
“你敢動,老夫殺你。彆人我不管,隻殺你。”張遠山再次傳音開口。
與此同時——
陸辰望著手中的鑰匙,呢喃道:“白叔您沒做完的事,我來替您做……”
真元激蕩間。
他捏碎了手中之物。
一把,締造於上個時代,被命名為「時光探索炸彈」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