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音喜歡作詩,本就是詩社的,她今年也選這個;而沈玉暮擅長丹青,其他的她不想選。
佟右妤在隱山書院,原本想選書法,但已有幾位同窗先選了,她退而報了彈琴。
琴技普通,重在參與,反正她也不怕輸。
彭氏一一過問,頗為滿意,孩子們琴棋書畫皆有涉獵,不枉長輩們一番苦心。
吃完飯後,沈老夫人把佟右妤叫去了竹意堂,要把她慣用的那把古琴借給她使用。
佟右妤連忙擺手推拒:“外祖母心愛之物,可彆被我損毀了。”
古琴名貴,她哪敢玩。
老夫人歎了口氣:“我也舍不得把它給你糟蹋,可若不舍了它,就要豁出我這張老臉了。”
“嗯?”佟右妤直覺不是好話,鼓起腮幫子。
老太太抱著她的琴發愁:“青袍會聚集兩大書院的夫子學生,眾目睽睽,一問你的琴何人教導,可不就把我供出來了麼?”
佟右妤自省片刻,道:“也沒那麼難聽吧……”
“難不成有人讚揚你的琴音好?”沈老夫人想了想:“皆是恭維之詞,你切莫當真。”
“……”佟右妤捂住眼睛:“外祖母也不早說,我都已報名了。”
沒人讚揚她彈得好,估計也就林錦祝吧……
可是林錦祝雖然學了個短笛,卻聽不出個好賴,那日船上的聞人公子天籟之聲,她起初也沒多大反應。
“罷了罷了,”老太太認了命:“我就不要了這張老臉,反正也年紀大了,要臉又有何用。”
“外祖母……”
“我乏了,你去吧。”
青袍會轉眼而至,兩大書院一同比試,雖說是友好交流,但暗地裡難免想一較高低。
尤其是學子們,意氣少年,精力充沛,哪個不是躍躍欲試。
今年隱山書院可是來了幾大助力,殷子戩堂堂少將軍,比騎射等同於殺雞用牛刀。
再說常慧公主和三皇子,那也是自幼名師教導出來的,皆有一技之長。
看了一圈,隻有佟右妤和林錦祝兩人麵臨必輸的局麵。
她們一同遇上了一個人,京城才女陸如甯。
林錦祝就不明白了,“她學琴也就罷了,偏偏還學短笛,我們倆可就遭殃了……”
皆要敗北嗚嗚嗚……
“隻會一樣如何當得起才女二字,”佟右妤笑道:“人家三歲學琴習樂,我們輸的也正常。”
況且這些講究悟性,不是誰沾手都可以。
林錦祝捧著臉蛋:“方非哀那家夥定要笑話我好幾日!”
她想了想,覺得不能坐以待斃,拉起佟右妤道:“我們先去看看他們蹴鞠比賽,指不定他就輸了呢。”
“這……”佟右妤欲言又止,她覺得很難輸。
因為殷子戩沒有報騎射,一起去了蹴鞠隊。
雖說他們練習少,未必能打配合,但這人有功夫在身,敏捷矯健,怕是沒誰攔得住。
果不其然,兩人趕到後,觀看了一場殷子戩的個人秀。
他本就魁偉,上過沙場,那身手叫一乾人望塵莫及。
目如朗星,高鼻薄唇,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瀟灑利落。
把一群學子都給弄服氣了,人皆是慕強的,方非哀也不揪著之前那些酸溜溜不放了,心悅誠服的給他道歉。
再說圍觀的姑娘們,一個個麵頰微紅,春心萌動。
林錦祝都驚歎了:“少將軍這般俊逸不凡,要是個姑娘家,提親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大墉朝雖說女兒家很膽大,但還沒到反向男子提親的地步。
隱山書院贏了這場,大家都很高興,方非哀一扭頭,發現了佟右妤和林錦祝。
他不由一笑:“聽聞佟姑娘與少將軍青梅竹馬?”
他嘴裡沒有冒犯之意,不過那幾分揶揄是壓不住的。
“並不相熟。”佟右妤搖頭否認,也不知所謂的青梅竹馬一說被傳給多少人知道了。
殷鳴雁就在邊上,立即出來遏製流言的誕生:“方世子切莫胡言,他們幼時的關係不怎麼樣。”
“這是什麼意思?”方非哀不解了。
“問那麼多乾什麼?”殷鳴雁兩眼一瞪:“少把不相乾的兩人牽扯到一處。”
旁人聞言不禁嘀咕起來:“這聽著不僅不熟,還像是有仇……”
“少將軍在書院似乎沒有跟佟姑娘說過話……”
“可是綏山那會兒又好像挺熟的。”
“殷姑娘身為妹妹最清楚了,她所言必定是真。”
殷子戩黑沉沉的眸子盯著佟右妤,她說不熟?
“確實不熟。”他微微抿直了唇角:“隻是喚我娘姨母罷了。”
“這不就是青梅竹馬麼,”林錦祝笑嘻嘻挽住佟右妤的小手,“你否認做什麼?”
“我……”佟右妤的眼睛都睜圓溜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瞬間變了。
明明自幼相識,在書院卻故意目不斜視,仿佛在刻意掩人耳目一般。
殷子戩當真是好心機,陷她於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