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戩輕易就被她那軟綿綿的態度給氣著了,偏生又不能揪住她的衣襟把人拎起來改正。
更無法掏出東西證明自己!
他眸光沉沉盯著她,深邃的眼底透出一抹幽幽暗紫色:“我遲早叫你知道,我好得很。”
“我的想法並不緊要,少將軍保重自身才是。”
佟右妤知道他不想聽這些,也不再多言,拿出攜帶的孤本道:“中秋夜多虧了少將軍搭救,小小謝禮……“
殷子戩瞥了一眼,連書名都不看:“我不要。”
“嗯?”佟右妤還以為他會客氣著收下呢,“你不喜歡這個謝禮?”
“不喜歡。”乾脆利落。
她不禁犯了難,鼓著軟乎乎的腮幫子思索道:“我有一套文房四寶,雖說不是頂好的東西,還望少將軍彆嫌棄。”
“也不想要。”殷子戩扭頭看來,問道:“學過女紅麼?”
“一點點,”佟右妤一臉老實,道:“你若想讓我做手工活,還是彆了。”
他聞言,視線下移,落在她嫩如蔥白的水靈靈十指,“看著就不擅長。”
眼角餘光一轉,殷子戩瞧見了綴在她腰間的香包,繡著兩條藍色小魚,他道:“這是誰做的,把它給我。”
“什麼?”佟右妤順著他的視線一低頭,捧起她的香包,“是金葵替我做的,上麵還有我的乳名,送給少將軍恐怕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殷子戩挑眉問道。
細白的指頭點了點上麵的小魚。
他冷嗤一聲:“又沒寫你名字,旁人都用不得魚了?”
佟右妤水潤潤的眼睛懵然望著他:“我沒有那樣想。”
小魚的繡紋不是稀罕物,誰都能用,這麼一說,似乎沒什麼要緊的。
她便解下香包,雙手奉上,道:“那日謝謝你。”
殷子戩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堂而皇之的將它懸掛到自己那把佩劍上。
沉重的黑色劍鞘,刻紋繁複,搭上一個白色香包,兩尾靈動的藍色小魚,倒是相得益彰。
他還不忘提醒:“綏山那次,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切莫賴賬。”
佟右妤聽了,抿唇道:“是你未向我提出要求,賴不得我。”
殷子戩已經有了想法:“我的要求就是不準再說我有疾,心中也不許那樣想。”
她張了張小嘴,選擇了道歉:“是我不對,不會再說了。”
直白的話語,總是傷人,況且這等掩蓋在衣裳下的陰私……
“為什麼道歉?”殷子戩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
佟右妤緩緩避開,軟聲道:“我真的不會了……”
殷子戩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按在車壁上,沒好氣道:“遲早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佟右妤一臉無辜,不敢再言語刺激他,也不想兩人繼續交惡結仇。
殷子戩眼尾上挑,目光淩厲,她卻不怕,經過幾番接觸,發現這個厭惡她的人未曾做出傷害她的舉動。
佟右妤的後腦勺抵著車壁,殷子戩垂眸便見這張嬌俏的容顏近在咫尺。
杏臉桃腮,吹彈可破的肌膚仿佛透著光,今日她沒有用口脂,可這小嘴依然紅豔豔的……
殷子戩猛然彆開臉,道:“謝禮我已收下,你可以回去了。”
他揚聲喊了停車,利落的一躍而下,吩咐車夫把人送回沈家。
自己則接過葛兼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馳騁離去。
佟右妤的孤本沒送出手,倒是隨身佩戴的香包給人奪了去。
考慮到殷子戩風頭正盛,太多人矚目了,她怕招惹不必要的流言蜚語,便誰都沒提。
雖說大墉朝的男女大防不算嚴苛,可隨身小物件還是不能胡亂給人的。
中秋過後,京城的天氣越發寒涼,秋風蕭瑟,樹葉枯黃。
南蠻使臣團早已歸國,陛下果然沒再問過半句舞姬的事情。
殷夫人挑了個日子,把她稱病送去莊子上養著。
她沒有趕儘殺絕,卻也留不得此人。
一來不安分,二來兒子尚未婚配,平白留在府裡膈應未來兒媳婦。
要是有個萬一,被羅姬逮著機會成功爬上大將軍的床榻,老子睡了兒子的舞姬,豈不大大的醜聞,殷家上下的臉麵往哪擱?
此事傳開後,也就部分人嘀咕了幾句殷子戩不解風情,賞賜給他的美人都不懂受用。
其餘人半聲不吭,也沒誰跳出來指責殷家對‘禦賜之人’不尊不敬,陛下都沒過問,誰還巴巴的去給南蠻人抬身份呢。
如此一來,倒是造成了另一番影響——殷子戩的風評更好了。
就連林錦祝都對他刮目相看,道:“換做其他男子,哪怕不好美i色,也不會把到嘴的肉往外推,他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