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右妤生怕摔下去,顧不上與他胸膛相貼,哪敢鬆手。
這樣的姿勢讓她緊張得很。
樹下傳來周戚語訓斥的聲音:“連個畫卷都拿不穩,還攀扯旁人?”
小丫鬟哭訴道:“奴婢哪敢疏忽,真是縣主身邊的侍女撞了我,她偏不承認……”
這是在說古畫落入池子裡的事情。
佟右妤恍然大悟,難怪殷子戩怕被人撞見,周戚語是他心上人。
她更覺如今的姿態不妥,緩緩收了手,想擠到兩人密不可分的胸前擋一擋。
“亂動什麼?”殷子戩上挑眼尾,用氣音詢問。
佟右妤鼓起粉嫩嫩的臉頰,索性有話直言:“你莫要貼著我……”
殷子戩瞬間緊繃了,這等柔軟他豈會無知無覺?
胸膛隨著主人的心緒而變得硬邦邦,她就感覺更不舒服了,這一身的肌肉箍著她生疼……
可都那樣說了,他還是佁然不動。
樹底下,周戚語頗為憤恨:“韻安仗著自己是殿下的堂妹,時不時離間我與公主,她不過空有個縣主的名頭罷了,閒散郡王之女,哪裡比得上我家?如今更是見不得我比她好!”
聽這語氣積怨已久,絕非一兩日。
佟右妤訝然,她經常看見周姑娘跟隨公主縣主身旁,還以為是手帕交。
誰知……
“小姐,正是如此!”丫鬟見她信了,抹著眼淚連忙點頭。
周戚語瞥她一眼,道:“我可以不罰你,但你自己去殷夫人跟前磕頭。”
丫鬟鬆一口氣,忙道:“奴婢一定好生認錯賠罪!”
“磕用力一點,把腦袋磕破磕流血,如此方能顯出我的痛惜與無奈。”周戚語轉過身:“那古畫是救不回來了……”
“小姐……”丫鬟爬起來,一手捂住自己光潔的額頭,哭著跟上去。
直到兩人走了,佟右妤還有點愣愣的,她從來不知,周姑娘是這般性子……
殷子戩一眼看透她所想,道:“周尚書府上,庶出子女甚多。”
周戚語排行第五,她上頭有庶出兄長,底下有庶出弟妹。
即便她是嫡出,也自幼便知‘爭’與‘裝’二字,父親的重視,求學的機會,以及入宮陪伴公主的資格。
“她既如此,你往後多憐惜便是。”佟右妤低頭看樹下,道:“你放我下去。”
“她與我何乾。”殷子戩本想躍下去的,忽然又不著急了,“我把你留在樹上如何?”
“不可以。”
佟右妤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堂堂少將軍,與我這個小女子過不去?”
“你不必激我,我不會被言論裹挾,也不怕誰罵我小氣。”他渾不在意,有恃無恐。
“你……”佟右妤拿他沒辦法。
殷子戩確實不怕,真正擁有男子氣概者,從不需要一些虛偽的做派來成就自己的氣概。
他便是記仇,也坦率得很。
“那你說,要如何才能一筆勾銷?”她問道,
“你想與我劃清界限?”
“是。”佟右妤毫不遲疑。
下一瞬,精致的小臉蛋就被一把捏住了。
他寬厚的大掌,輕鬆掌握她左右兩邊柔軟的臉頰,修長的指尖陷出淺淺的玉色肉窩,過於細膩,滑不溜手。
“你乾嘛……”佟右妤一張嘴被迫嘟起紅唇,小手攀上他手背,努力往外掰扯,企圖掙脫他的掌控。
殷子戩力氣太大了,甚至他沒用勁,她就弄不動分毫。
“佟右妤,我是那麼好擺脫的麼?”
“你、你就不能放過我?”
“不能。”
佟右妤與他數次接觸,多少有些傷心:“哪怕我為你尋醫問診,也無法抵消一二?”
說這個立即把殷子戩給氣笑了,他目光凶狠,道:“我是長了個很大的肉瘤,不如賴上你如何?叫你明白它的厲害。”
他本不該對個姑娘家講這些軍營葷話,可他忍不住,看她好欺負的模樣……
他生出了一肚子的壞水,有的是法子和手段來‘報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