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悚然一驚。
雖說是提前沒有任何防範,但出於人求生的本能,他一邊拚命的扭動著笨拙的身軀急速後退,伸出一隻左手猛地抓住了月英姑娘手舉短刀的右手皓腕,同時猛然伸出另一隻右手一把死死掐住了新娘的脖頸。
但那把鋒利的短刀還是落了下來,雖然沒能刺中他的心臟,卻擊中了他左側的肩頭。
那裡毫不意外地流出了鮮血。
一時吃痛之下,“李大嘴”口中發出了野獸般的尖叫哀嚎。
這聲慘叫,劃破了窗外濃厚而深沉的夜空。那聲音太難聽了!
聽到的人分不清這是鬼哭還是狼嚎,隻會使人覺得自己渾身汗毛倒立,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李大嘴“雖然肩頭流淌著鮮血,但他一隻手死死抓著月英姑娘的手腕,一隻手玩命的掐著她脖子絲毫也不敢鬆懈。
他心裡很清楚:這次算自己反應快,命大。對方一旦掙脫了,再次揮刀刺來,自己未必再有那麼好的運氣,能躲得過去了。
”李大嘴“雖然未曾習得武功,但畢竟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老爺們兒,對付一個比他矮半頭且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在體能上、力量上還是占據上風的。
而此時的月英姑娘隻覺得自己雙眼發黑,完全無法呼吸,但她仍然咬牙堅持著。
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算自己被活活掐死,也要拉著這個殺兄仇人與他同歸於儘!
情急之中,她猛然抽出左手,緊緊抓住對手死命掐著她脖子的右手手腕,張口拚命咬了上去。
”李大嘴“終於忍受不了了,不得不鬆開右手,月英姑娘突然覺得呼吸重新通暢了,眼前也不再發黑了,重新樹立起了堅決殺死對方的信心。
正當他二人以命相搏,難解難分之際,忽聽窗欞一響,一個黑色的身影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越窗而入。
當這個縮成一團的黑影展開成人形時,他手中那把青芒四射的寶劍已如一條致命毒蛇一般,毫不留情的穿透了月英姑娘那稚嫩柔弱的身體。
月英姑娘的嬌軀微微一滯,仿佛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定格在那裡。
她低頭看了一眼,那把鋒利的寶劍已經自她左前胸插入,後背探出。
她微微抬起頭來,滿眼是不甘與仇恨,憤憤瞪了麵前的”李大嘴“最後一眼。
隨著那個黑衣人拔出寶劍,月英姑娘的胸前、口中幾乎同時怒不可遏地噴射出一腔熱血。
她挺著高聳的胸脯,仰麵朝天、四肢伸展著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瞳孔逐漸擴散,眼中也漸漸失去了光彩。但始終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眼中還帶著濃濃的恨意。
及時趕來,救下”李大嘴“性命的,正是他身邊那位用劍高手,武功卓絕的薛炳義薛將軍。
“大帥,屬下救駕來遲,萬望恕罪!你沒事吧?”薛將軍眼望著“李大嘴”,看到他肩頭咕咕流淌的鮮血,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此時,喘息了半天,終於稍稍平靜了下來的這位李大帥,非但沒有表露出感激之意,反而對著薛將軍說道:”你下手太快了!本帥眼看就要製服她了,卻被你攪了好事!這樣一個身材勻稱的美嬌娘,你隻看看她的腰有多細……本帥還沒來得及享用,就被你一劍穿心給弄死了,著實有些可惜。
你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呀?哪怕等本帥洞房之後明日再殺了她也不遲啊!”
接著他從懷中摸出一方雪白的絹帕,竟然溫柔的俯下身子伸手替月英姑娘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又趴上去在她那因失血而逐漸變得蒼白冰涼的雙唇之上輕輕吻了一下。
隨即站起身來,自己臉上又恢複了無情而冰冷的表情。
那位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四肢舒展,早已停止呼吸卻還雙目圓睜的月英姑娘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掙紮和反抗。
“李大嘴”隨手將那一方染血的絹帕重新扔回躺在一攤血水中的死者的身上。
他輕聲嘀咕道:“那個該死的黃俊差點又騙了我!這叫性情溫順?不是舉刀胡刺就是張口亂咬,就算她模樣再俊俏,身姿再婀娜,也斷不可留!叫人把這個小美人兒拖出去埋了吧。”
兩人離去之後沒過多大一會兒,就進來兩個呆頭呆腦的小兵,他們一左一右,拖著死去的月英姑娘已漸漸僵硬的兩條玉臂,將一動不動的她拖出了房門。
在她的身後腳下,留下了綿長深刻的兩道彎彎曲曲的血痕。
對於這位月英姑娘,後世曾有人口占一絕讚之曰:
男兒風骨女兒身。
血濺紅燭宣愛恨。
出師未捷身先死。
常使英雄淚沾襟!
我與那位秦銘將軍性格很合得來。
我們二人脾氣秉性相近,相處愉快,十分投緣,甚至彼此間都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我匪性十足,大大咧咧。他生性樂觀,不拘小節。我倆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超越了上下級的關係,可以毫無顧忌的隨便開玩笑了。
當然,我與那位方大哥也是很投緣的。
但是他曾經當眾踢過我的屁股,偶爾還會以長者的口吻臭罵我幾句,讓我心裡有些許小小的不爽。
好在我這人從小挨打、受罵慣了,從來也不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