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見狀,有些於心不忍。主動上前接過水杯,示意綠珠將我輕輕扶坐起來。
綠珠那丫頭見公主對我如此客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扶我坐起來的動作便有點大,顯得十分生猛,明顯帶著火氣。
疼得我齜牙咧嘴,額頭直冒冷汗。
但這種情況下,我隻能一聲不吭。我明白那丫頭恨不得想弄死我,但我一點不敢表現出來,省的公主起了疑心。
公主忍不住微簇娥眉,輕輕白了綠珠一眼。
但她也隻當綠珠,仍然對我以前的魯莽,耿耿於懷,一心隻想替她出口惡氣。因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就當假裝沒看見。
伸手將那杯水遞到了我的唇邊。
我確實已經口乾舌燥,隻能乖乖地低頭喝水。
看到伸到我眼前的那一隻如羊脂美玉般的柔嫩小手,我真想撲上去輕輕吻她一下。
但很快就自動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不久前公主剛剛當麵警告過我:再敢魯莽胡來,她對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體力還遠遠沒有恢複,非要把她倆同時都惹惱了,把我按在那裡暴打一頓,我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我更應該擔心的是那個綠珠丫頭。她的一隻手就按壓在我後背的傷口處。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卻仍然不敢吱聲。這也叫自作自受吧?
我心裡暗暗鼓勵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個臭丫頭等著吧。等我恢複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至於如何報答,我現在還沒想好。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綠珠姑娘的內心正發生著一些微妙的變化。
因為她的手掌觸摸著我寬厚結實而溫暖的後背。忽然有了一種很踏實、很溫暖的感覺。
於是一瞬間,她再度魂遊天外。她又來到了木牌上寫著心田的土地上,低頭望去,那株翠綠的嫩芽還在那裡,顯得生機勃勃。似乎比原來還長高了一些。
她輕輕搖了搖頭,連忙把思緒又拉了回來。這種感覺是不對的!我應該對他充滿厭惡,憎恨才對。
那杯水已經被我喝的一滴不剩了。我微微抬起頭來,用近乎乞求的目光,望著公主說道:“我還是渴得厲害,能給我再來一杯嗎?”。
而此時我身後的綠珠,口氣嚴厲的說道:“不行。禦醫交代過了,不能讓你一次喝太多的水,差不多潤潤喉嚨就行了。你要是想死,我就可以再提一桶水來。”。
公主望著我可憐巴巴的樣子,稍稍愣了一下。淡淡說道:“既然禦醫交代過了,你就先忍一忍吧。清冽的泉水,在我們王國裡多的是。等你好了,可以放開了隨便喝。”
我心裡雖然十分不滿,但現在處於任人宰割的狀態,也隻有忍耐。
綠珠緩緩的將我放平,又躺了回去。隻不過這次的動作比當初扶我起來時輕柔了許多。沒有故意去觸碰我的傷口,讓我感覺那麼疼痛難忍了。
兩人臨走之前,我忍不住對公主開口說道:“下次你們再來,搬把椅子多坐一會兒。從軍之前,我是一個跑江湖說評書的。一肚子有趣好玩的故事,可以講給你們聽。反正我一個人這樣躺著也挺無聊的。”
那位高冷的公主聽我這麼說,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淡淡而溫柔的微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該死的溫柔,頓時又讓我血脈僨張,渾身燥熱起來。
而一旁的綠珠姑娘則鄙夷地撇了撇嘴:“我們才懶得來聽你胡說八道呢!”
這句話頓時又讓我的心涼了半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