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鳳凰嶺土匪頭子熊四海家裡吃過一頓飯,並且飯後挨了一頓他的寶貝女兒,那位唇邊長著兩個迷人小酒窩的熊姑娘,一頓莫名其妙的拳打腳踢之後,這個土匪頭子還真就不拿我當外人了。
他不但親自領著我視察了鳳凰嶺各處的機關暗道,防禦設施,還帶著我現場觀摩了山上土匪們的操演訓練,並誠懇的邀請我提出寶貴意見。
我完全沒意見。
我倒是希望這邦土匪們乾脆用不著如此辛苦操練了,整天白日裡睡大覺,夜裡喝大酒。如此等我領著我軍人馬前來剿滅他們之時,彼此都能省了好些力氣。
我軍也能大幅減少兵力損失。
你不能說我沒良心。畢竟我是兵,他是匪。就算私交再好,彼此身份地位懸殊,我也得首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對方與我如此坦誠相待,毫無保留,這多多少少讓我心裡有些愧疚。
現在我等於將對方的底牌都看了個一清二楚,也沒必要在這裡待下去了。我準備找個合適的時間,瀟灑地與之揮手告彆,回去抓緊時間,組建、訓練我的特戰部隊,轉回頭來收拾他們。
那晚之後,熊姑娘倒是沒有再來找我主動動手。想來她心裡也應該早已明白:以她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自討苦吃呢?
但是我對她莫名的思念卻與日俱增。她那蠻不講理的調皮可愛的模樣,總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想,自己應該是被她唇邊那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給迷住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這可真有些要命。明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親自統領大隊人馬,衝上山來將他們一網打儘,將所有人斬儘殺絕,內心卻又無法自抑地喜歡上了這個瘋丫頭。
讓我親自動手,殺死一個自己喜歡的年輕可愛的女子,這恐怕很難做到。即使我自身帶有土匪的天然屬性,也覺得這太過殘忍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吧。儘我所能,放她一條生路,反正現在想什麼都是白搭。
這一日,我亦步亦趨緊緊跟在熊四海的屁股後麵,混跡在一堆土匪的人群中,看著圍在當中的兩個土匪徒手格鬥。心中正暗暗感歎:你們還這麼費力地瞎折騰啥?還不如老實找個地方睡大覺去,反正早晚要被我團滅。
忽然發現自己的褲腳被用力地扯動,低頭一看,是搖著又粗又長大尾巴的賽虎,總是對我翻臉無情的那位前世兄弟。
它此時不知何故,使勁兒咬著我的褲腳,碩大的腦袋來回亂晃,時不時焦急地抬頭看我一眼。。
我連忙俯下身去,輕輕抬手撫摸了它一下那碩大的腦袋。
雖然在我挨揍的時候,它總是冷眼旁觀,毫無哥們兒義氣;在我動手反製它女主人的時候,卻總是對我齜牙咧嘴,麵露凶相。但畢竟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心裡也早就原諒它了。
反省自己,我不是也和它一個德行?
身邊的熊四海低頭看一眼,微笑道:“賽虎是在告訴你,讓你跟著它去,這是有事。
這家夥信不過彆人,唯獨就信得過你。
你隨它去吧,或許是雲菇找你,又想揍你了。我就不跟著瞎摻和了,你好自為之吧,千萬記住彆傷著俺閨女就行。”
我忍不住抬頭白了他一眼。這個當爹的土匪頭子,寵自己的女兒,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理直氣壯,令人發指的程度了。臉皮的厚度與我相比,竟然毫不遜色,實在令人無語。
明知道我不敢當真對他的女兒怎麼樣,就由著她的性子欺負我這個可憐的外人。
我心中雖然稍有不快,但卻也無法抵擋強烈好奇心的驅使,隨著賽虎離開了人群。
賽虎一路小跑著,時不時回頭瞅我一眼,看我跟上來了沒有。
“前世的兄弟,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你那個有著迷人酒窩的女主人也太矯情了吧?想找我打架,還得尋一處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之所在?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我倆偷偷私會呢!誰能想到我是去挨揍的?!”
我一邊加快步伐,緊跟在賽虎的身後,一邊向它吐露著埋藏在內心的鬱悶。
這位前世的兄弟仿佛真的聽懂了一樣,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由得也停下腳步,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