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那位小姑奶奶的吩咐,我特意去買了幾壇好酒,雙手拎著在一個黃昏時分,主動去拜訪了那位山寨二當家的。
此人的身材略顯瘦小,常用的武器是一把鋼刀。與熊四海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對我充滿了警惕。
熊四海的性格是大大咧咧,目空一切。而這位二當家的給我的第一印象,除了身材略顯瘦小之外,就是詭詐多疑,一肚子心眼兒。可能他對熊四海忠心耿耿,但對我這個外人卻是一百個不放心。
這位身材矮小的山寨二當家從年齡上看,應該比熊四海大個一兩歲,從熊芸姑那個瘋丫頭的角度出發,我應該尊稱其為世伯。
初次拜訪,我表現的極為謙恭客氣,畢竟有事相求,想讓他作為我與小姑奶奶的媒人。
他表麵上對我也極為熱情,卻總讓我覺得哪裡怪怪的。送去的那幾壇好酒他也收下了,我也隨後說明了來意,想請他從中做個大媒。因為我是真心的喜歡那個瘋丫頭,隔幾天不被她捶一頓,我就渾身皮癢癢。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外號“陳老蔫兒”的二當家收下禮品之後,並沒有痛快地滿口答應。而是仰起脖子,轉著眼珠想了半天。才開口回答道:“首先感謝高小兄弟這麼信得過我,將這麼大的事兒托付於我。
但此事非同兒戲,也牽扯到我那個大侄女兒一生的幸福。你得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另外還得讓我想方設法先去探探大首領的口風,彆一出麵就碰了一鼻子灰,你我雙方都會很難堪。
這樣吧,三日之後你再來找我,我給你個準信兒。看能不能幫你,如何幫你。”
我隻好恭敬地低頭施禮以後起身告辭。
心裡稍稍有些不滿:這有什麼推三阻四的,那位小姑奶奶自己都親口答應我了。請你出馬,無非是走個過場。
根據熊四海夫妻二人對我的態度,他們也應該不會斷然拒絕。
若真是被拒絕了,依照小爺我的脾氣,大不了翻臉開打硬搶。若真是動起手來,熊丫頭一定會站在我的一方,和她的親爹娘對著乾。
大不了我倆一路殺出山寨,去私奔。
常聽人說,好事多磨。我也隻能耐著性子,再等三日。
如果到那時這個陳老蔫兒,還不答應去幫我辦事,我也就不用再請媒人了。
扛著我的長刀親自去找熊四海夫妻倆,拍著桌子和他們當麵鑼對麵鼓,把話挑明了。
若滿口答應還則罷了,不答應就直接開打。
讓你們這些人都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根正苗紅的土匪秧子?!反正雙方已經交過手了,我有充分的把握能鬥得過熊四海那個大魔頭。
不管怎麼說,熊芸姑那個瘋丫頭,小姑奶奶,小爺我是娶定了。誰讓她唇邊的那兩個小酒窩,那麼迷人呢?
三日之後的黃昏,我又來找陳老蔫兒。一進屋門我自己先愣住了。
隻見堂中的一張巨大的方形長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二三十個膀大腰圓的土匪圍坐在一起,同時轉回頭來,用怪異的眼光齊刷刷地望著我。
這明擺著是鴻門宴呀!怎麼著?我客客氣氣地請你陳老蔫兒替我出麵做個媒,你邀來一群山上的土匪壯漢,準備與我打群架?我已經完全看不懂這是什麼路數了。
雖然自己內心加了幾分小心,但我依然滿臉堆笑地雙手抱拳拱手,向眾人客氣地打著招呼。
那位二當家陳老蔫兒也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
“高小兄弟,你拜托我的那件大事,我已經顛三倒四仔細思量過了。而且我已經探得了大首領夫婦的口風,我願意成人之美,替你出麵從中說和。
今天你也彆見外。我請這些手下弟兄們前來,也都是提前為你道喜的。今晚我們一同開懷暢飲,不醉不休。
你若是在喝酒這件小事上還偷奸耍滑,那就彆怪我老蔫兒不幫你了。”
聽他如此說,我稍稍放下心來。不就是拚個一醉方休嗎?小爺我從來沒怕過。這位二當家的應該還不知道,原來經常陪著秦大哥喝酒,我早已練成了一副好酒量。
而且來到鳳凰嶺之後,我又不是沒醉過。那日與熊四海交手之後,他就把我灌醉了。大不了再醉一回,一醉解千愁。
這些人還不至於趁我醉的不省人事,直接把我從山上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