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帳內燭火的瘋狂跳動,一身布衣的大軍師周密,滿頭大汗地快步走了進來。
他見到洪天闊,並未上前躬身施禮,而是加快腳步,走到他的麵前停了下來。
開口急切地問道:“我暗中收到了消息,也親眼看到了外麵埋伏了好多刀斧手,敢問大首領這是要對付誰呀?”
洪天闊微微一笑說道:“不愧是我的大軍師,耳聰目明,什麼都瞞不了你。水師總督蘇大成聚攏了手下一小撮蝦兵蟹將,今夜打算對本將軍動手。本首領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提前做好了安排。”
周密連連搖頭道:“洪首領千萬不能再犯糊塗了,當初你那位潘曉將軍下手,我是完全不知情。否則我也會極力加以攔阻。
這個蘇大成又與那位潘曉將軍不同,他就是個糙人,根本沒那麼多心眼。如果他真有那心思,我現在就去當麵勸說他,向他陳明利害,令他即刻回心轉意。
我軍目前的大形勢剛剛好轉,首領萬萬不可自亂陣腳。我們應該槍口一致對外才是,怎麼能自相殘殺呢?”
洪天闊望了他兩眼說道:“我也不想啊。但對手下將士來說,首領應該是神一樣的存在,不容任何置疑與褻瀆,更彆說有了異心了。所以對付這樣的人隻能斬儘殺絕,斬草除根,才能維持本將軍在營中的威望。
即使軍師想去勸說,也已經來不及了。我估計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動手了!
軍師切莫心慈手軟,隻有徹底鏟除異己,才能保證我軍純正的血統。也才能無往而不勝。”
周密連連搖頭道:“此言差矣。人心向背,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果連自己手下的弟兄們都整天疑神疑鬼,人人心中擔驚受怕。又如何取得天下萬民之心?聽我一句勸,我現在就去找那個蘇大成。”
洪天闊堅定地搖頭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現在晚了。我派出去的人此時應該已經將蘇大成的女人擒獲了,必要時可拿來她當人質。”
周大軍師雙眉倒豎,不可置信地望了洪天闊兩眼,猛一跺腳,拂袖而去。
此時茫茫的黑夜中,遠遠傳來了震天的喊殺之聲。
蘇大成的手中揮舞著一把雪亮的大砍刀,一如既往的衝在己方隊伍的最前方。
途中他們要經過一處低窪之處,再爬上一個緩坡,才能抵達洪天闊軍帳之所在。
就當他領著手下人馬衝入那處低窪地時,周邊冒出了無數早已埋伏好的弓弩手,手握拉滿的弓弦,向他們齊齊射來無情的箭雨。
伴隨著一片淒厲的呼號慘叫,蘇大成身邊的人轟隆隆倒下了一大片。
衝在最前方的蘇大成完全不為所動,他一邊揮舞著手中那把雪亮的大砍刀,撥打著迎麵而來,如傾盆暴雨般的箭雨,一邊打馬揚鞭,反而加快了衝擊速度。
還得說是蘇大成勇猛無畏,率先衝入了敵方的弓弩營中。血光四濺中,那些弓箭手隨即倒下一大片。跟在他身後的人馬,終於得到了短暫的喘息機會,也迅猛地一擁而上。
雙方的士卒中有不少人手中都高舉著點燃的火把,將這被血腥味浸透的暗夜照得如白晝一般。
眼看就要衝到洪天闊的軍帳了,斜刺裡忽然竄出一匹戰馬。馬上之人咬牙切齒,手握一杆長槍,直愣愣地朝著蘇大成衝了過來。
此人是洪天闊麾下的一員大將,曾經以勇猛善戰而著稱。
他抖動手中長槍,猛地朝蘇大成的心窩紮來。
蘇大成不慌不忙,舉刀相擋。這個蘇大成原本就是個直腸子,認死理不會拐彎。他此時一門心思隻想著為潘曉將軍複仇,哪管來的是什麼人?自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兩員猛將由此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