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帶您去見他。”
使者跟在宋琦的屁股後麵,走進了我的營帳。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位傳說中南宮大將軍的義子橫臥在榻上,額頭上放著一塊兒潮濕的白色巾帕,躺在那裡一聲不吭,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使者挪動雙腿上前施禮,我無力地向他擺了擺手,又連連咳嗽了幾聲。
宋琦連忙向使者解釋道:“我家少將軍在南宮大將軍遭人陷害,含冤去世之後,便傷心欲絕,一病不起。
若有不周之處,還望貴使多多包涵。”
使者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開口安慰道:“我們肖元帥也覺得南宮大將軍死得蹊蹺。否則你們也不至於集體反叛。我家元帥畢竟也是行伍出身,對你們的處境感同身受。
因此我們此次出京剿匪,主要針對的是洪家軍匪寇。
如果能有機會查清楚南宮大將軍的事,你們仍有可能再次回到大順的懷抱。”
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裡嗚哩哇啦大喊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便又頹然倒了下去。
善解人意的參謀將軍連忙替我翻譯道:“我家少將軍的意思是,一定要為他的義父平冤昭雪,將那些藏在暗中,迫害他老人家的人繩之以法。
否則他絕不會再歸順大順,其實你也知道,我們舉起反旗,完全是為了自保,迫於無奈。“
使者認真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放心吧,回去之後你們的情況我都會一向我家肖大帥言明。也希望你們少將軍能早日康複,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當這位使者準備離去時,他又看到了令他吃驚的一幕。
他奉肖大帥之命送來的那一車禮物,竟然正遭到那幫兵士們的哄搶。
其中雖有一個將官模樣的人手舉皮鞭在驅趕著他們,但其他人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終究無濟於事。
使者在馬上不由輕輕搖了搖頭:看來南宮大將軍走後,軍紀渙散,這群人真的快成土匪了!
不過從我方的角度來看,這也未必是壞事。起碼我們藍旗大營可以專心應對洪家軍匪寇,這夥兒叛軍完全不用搭理,隨他們自生自滅吧。
肖大元帥聽完那位使者耳聞目睹、一字一句的詳細彙報之後,暫時舒展了緊皺的眉頭。
他點頭說道:“和我原先預想的差不多。隻是,這南宮大將軍的事,縱然是有冤情。我隻是一個帶兵的將帥,卻也無從查起。
隻得上奏朝廷首輔大人,令兵部嚴查。”
還有不放心的追問了使者一句:“你確認那位南宮大將軍的義子已病入膏肓了嗎?”
使者堅定的點頭說道:“我雖不懂醫術,但看他那樣子,應該撐不過十天半個月了。而且那裡軍心渙散,已經快亂成一鍋粥了,完全不足為慮。”
肖大元帥歎了口氣說道:“我倒不希望他死的這麼快。我還想再找機會派人去勸降呢。”
隨後大元肖帥大手一揮下令道:“據我軍探馬來報。洪家軍匪寇已派出大批援軍前來解敘州之圍。
我軍將士需按計劃提前設好埋伏,全殲來犯之敵。
消滅敵方援軍之後,三日內給我拿下敘州。我軍再重整人馬,前去解兗州之危。”
眾將各自領命離去之後,肖大元帥低頭咬牙,自言自語道:“張大胡子,你可得給老子撐住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泄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