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那位我十分信任的宋琦大軍師和懷裡抱著寶劍的傻小子高懷德時,我興奮地差點沒從座椅上跳起來。
這兩人看上去風塵仆仆,都有些疲累。但至少都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洪家軍中經曆過什麼,但隻要他們安全歸來,我就放心了。
因為自他二人離去之後,我難免一直心中掛念。
軍師宋琦搶先一步撲了過來,抓過我麵前放在桌案上的茶碗,毫不客氣地仰起脖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我絲毫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說道:“看你們二位又累又渴的樣子,洪天闊那裡連碗茶都沒有嗎?”
軍師宋琦一邊放下茶碗,一邊抬起衣袖擦著嘴角說道:“劉將軍,洪天闊人已經沒了。
他手下的幾位高級將領為了爭奪首領之位,耐不住性子已然爆發了激烈的火拚。
虧著您有遠見,讓高懷德跟著我。否則,我現在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成問題。
朔州府已被朝廷的兵馬重新攻占。你讓我倆先喘口氣兒,我再慢慢跟你說。”
我聞言先是吃了一驚。說起來統領洪家軍的大首領洪天闊,也是我義父的老對手了。當年我倆都差點死在了他的手上。
雖然一肚子十萬個為什麼,但我也隻能先耐著性子,招呼他二人道:“不急不急,你們倆都先坐下喘口氣兒。
侍衛,先上幾碗茶來。高懷德你個傻小子也渴了吧?能夠從頭到尾護宋軍師周全,你已經立大功了!回頭再獎賞你。
明日本將軍開始給你放假,你可以撒開了去尋那位玲兒姑娘了。”
高懷德憨憨一笑,並不答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門前的侍衛又用大大的木托盤端上幾碗涼茶,宋軍師和高懷德連忙站起,爭先恐後地端起茶碗一頓猛灌。
讓我看的不免有些心酸:這哪像是剛從盟軍回來?分明是被困在沙漠中好多天才會渴成這樣啊!
我又對那名正準備轉身離去的侍衛吩咐道:“吩咐下去,今夜為軍師和高懷德他二人接風,請秦將軍他們一並過來。”
灌飽了一肚子涼茶之後,這二位才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
軍師開口道:“我要先向劉將軍稟告一件大喜事……”
我揮手打斷他說道:“莫慌,一件一件慢慢來。你先告訴我那個洪天闊是怎麼死的?”。
宋軍師微微一愣,連忙答道:“我去看了,他是被人毒死的。與其死在一起的,還有一位我不認識,看樣子是他們的自己人。”
我不由地皺眉道:“這就有些奇怪了。兩軍激戰正酣,誰從背後下的黑手?”
宋軍師看到我兩眼直勾勾地望著他,便將他那顆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看著我說道:“不知道,至今仍然是個謎團。洪家軍上下瘋了一般,花了很大力氣查找凶手,最終還是雲裡霧裡,毫無頭緒。
將軍您用這種眼神盯著我們倆做什麼?你不會懷疑是我們倆乾的吧?
就算是我們倆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早已粉身碎骨了。哪還能活著回來?”
我連忙擺手道:“我不是懷疑你們倆,隻是覺得此事十分蹊蹺。難道藍旗大營提早在洪天闊的身邊埋下了暗樁?
我隻隱約記得義父當年曾經在他的身邊敲進去一顆釘子,一個代號叫“黃蜂”的暗諜。”
宋軍師急切地說道:“人死如燈滅。管他是讓誰毒死的呢,反正今後這個擋箭牌算是沒了,我軍也隻能正麵應對藍旗大營的進攻了。
我曾趴在城頭上認真觀察過,藍旗大營中有一位手持長槍的猛將,作戰十分凶悍,據說是那位肖將軍的副將,名喚高寶亮。
我軍今後要與其交戰,需要多加小心。”
他的話音未落,一旁的高懷德早已沉不住氣了。
他昂首說道:“今後我們若遇到他,把他交給我就好了。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若非軍師你幾番勸阻,這次我就提著他的腦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