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等以後有了錢,我再把它贖回來呀。走,瞧瞧其他幾間屋子去。”
剩下四間房,比正房還乾淨。
一間是簡單的洗漱間,一間隻搭了鍋灶,可以做飯,剩下兩間隻有四麵牆。
明舒想起方才趙伯的措辭是“有事找他”,也就是說他不會主動過來。
還得添一些米麵肉菜,再買些炭。
也不知道鐲子換的錢夠不夠……
看來當務之急,還是得想法子搞錢。
明舒細細琢磨起來。
天黑下來,明舒和木樨對付了晚飯,早早睡下了。
半夜,明舒驀然驚醒。
自從殺了那兩個軍漢,她每晚都做噩夢。
總覺得有人壓得她喘不上氣,想要對她不軌。
萬籟俱靜,隻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還有身邊木樨微重的呼吸聲。
可出於風水師的敏銳,明舒卻察覺到了冰冷空氣裡的殺機。
她一把按住了枕頭邊的剪刀——這是她唯一能買得起的防身之物。
正猶豫要不要叫醒木樨,外麵傳來極輕的聲音:
“主子……”
“我讓你殺她了嗎?”
明舒的心猛一顫,是傅直潯的聲音!
“東宮的人盯上侯府了,主子,她不能留!”
“白日賜婚,晚上死人,從明日開始我為她守孝一年,你倒是安排得挺明白?”
“屬下不敢……”
“有這閒工夫,滾去盯死東宮的人!”
傅直潯和他的手下走了。
明舒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渾身僵硬。
她還是太年輕,能做權臣的人怎麼會簡單?
他的屬下都覺得她得死,他更清楚她礙了他的路。
他今日不殺她,那下個月、下下個月?
要保命,隻有兩條路走:
一條,殺了傅直潯;
另一條,攻略傅直潯,讓他消除殺意,甚至保護她。
很明顯,兩條路的難度係數都很高。
但相比之下,第二條似乎稍稍低一點點。
畢竟,他是男人,她是女人——還是有著絕世容顏的女人。
後半夜,明舒把曆史上和小說裡紅顏禍水的故事都想了一遍。
得出結論:投其所好。
那麼問題來了,傅直潯缺什麼呢?
一大清早,她頂著黑眼圈很認真地問木樨。
木樨也很認真地回:“從侯府的一貧如洗來看,他缺錢。”
明舒乾笑:好的,她沒錢。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進來一個身形魁梧的嬤嬤。
明舒看了看她的麵相,心裡咯噔一聲:絕非善類。
“我是老夫人院裡的湯嬤嬤,老夫人怕三少夫人不認路,特地讓我來帶三少夫人過去。”
明舒一愣才反應過來,按古代的規矩,新婚第二日是要給公婆敬茶,認認家中親眷的。
終歸寄人籬下,多少要給主人些麵子,明舒隻能應下:“有勞湯嬤嬤帶路。”
經過傅直潯院落時,明舒不由放慢了些腳步。
官員成親有十日婚假,天還沒亮透,他大概是在屋裡的。
可等到她慢悠悠地走出院落,都沒見到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