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下飯菜,程氏命丫鬟將幾個盒子擺在桌上,一一打開。
金釵、金鐲、金耳環,玉佩、玉鐲、玉墜,珍珠項鏈、珍珠耳環、珍珠發簪,瓔珞耳環、瓔珞項圈、瓔珞頭麵……各種首飾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程氏端坐:“你以命救我一家,這份恩情我記心裡,客套話不說了,就一句:從今往後,我在侯府算老幾,你就是老幾,我罩著你!這些首飾你戴著玩。”
又拿出一個盒子,“裡麵是兩家鋪子的房契和掌櫃印章,從今日起你就是新東家。”
明舒說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
按程氏之前話中透出的意思,她知多少會給些酬謝,卻未料到如此大手筆。
這讓一貧如洗的自己,著實激動不已。
她都多久沒見過這麼多的錢了!
再看程氏的樣子,也的確出於真心,那她就實話實說了:“不瞞二伯母,我今日這身衣服還是木樨的,實在沒有底氣拒絕這些,恭敬不如從命。”
程氏倒吃了一驚:“窮到這地步了?”
明舒也沒不好意思,坦坦蕩蕩:“我和木樨能吃得起的,隻有粥和鹹菜。”
程氏不吱聲了。不好罵傅直潯不做人,畢竟她之前看明舒也是十萬個不順眼,哪會想明舒有沒有衣服穿,吃不吃得飽呢?
明舒指指桌上的首飾:“二伯母,我也不跟您說虛的,我用不上這些,折成銀子可好?”
程氏一拍桌子:“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拿著!年嬤嬤,去取五百兩銀子來。”
明舒直勾勾看著程氏,不禁咽了下口水,心裡隻有一個想法:程氏要是男子該有多好,她還選什麼傅直潯,肯定選程氏啊!
“還有什麼問題嗎?”程氏一副大佬做派。
“沒有了。”明舒覺得自己的笑都諂媚起來。
“大山、小樹,過來。”
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肉臉,一左一右對著明舒。
“我叫傅硯溪,小名‘大山’,今年五歲,我很聰明的。”
“我叫傅硯澤,小名‘小樹’,今年五歲,我也很聰明的。”
兩個小崽子“撲通”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明舒這回是真驚著了,她不要帶這兩個熊孩子啊!
一手一個去拉,無奈小崽子吃得好,力氣比她還大,壓根拉不動。
“收下吧,你要有閒暇,就教他們些避小人躲穢氣的法子,沒空就權當掛名弟子。我就希望他們能沾點你的福氣,平平安安長大。”
程氏說得掏心掏肺,明舒拿人手短,也不好拒絕:“行。”
“還有一樁事,你要覺得身子無礙了,這兩日去趟西院。那堆破爛貨,老爺打算扔掉,你要是有喜歡的,就先挑走。反正你鎮得住它們……”
“二伯母,我已經痊愈了,我們現在就去。”明舒立刻起身。
一個時辰後,“那堆破爛貨”全被搬到了東院。
傅言善私下是這麼跟明舒說的:“侄媳啊,扔掉這些東西,我心疼得吃不下,睡不著;可不送走,我心裡也慌,更怕惹你二伯母難過。”
“要不你幫二伯父一個忙,把這些東西放東院去?總歸還在侯府,我心裡也有個念想。”
明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她會嫌錢多……不,助人為樂是件壞事嗎?
必須不是啊!
投桃報李,二伯父、二伯母如此慷慨,明舒便也多想了一樁事。
“二伯父,那個賣您青銅方尊的老農,能想辦法找到嗎?”
“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有點難啊……”
“難,你也想辦法去找!”程氏不知何時出現,瞪了傅言善一眼,又問明舒,“可還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