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一點一點沉入海麵。
隨著海浪的起起伏伏,載著林予漁的破舊小船開始在海麵上慢悠悠的一前一後的搖晃著。
晃的林予漁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看到原主在和她招手,又好似做了一場夢,夢見原主捧著一堆彩色的泡沫,在瘋狂的往她的腦海裡塞。
她還看到,有一些泡沫從她腦袋邊擦過,掉進海裡、融入水中,不知所蹤。
這場景朦朦朧朧的,看著有些唯美,然而,此時的她隻覺得頭痛欲裂,根本顧不上欣賞這番美景。
沒過多久林予漁就兩眼一黑,徹徹底底昏睡了過去。
在她徹底昏死過去後,她的記憶和原主的記憶開始在她的腦子裡上演你爭我奪、競相上台的戲碼,你擠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時不時還把對方身上的一部分撞出林予漁的腦海。
使得林予漁有些發熱的腦袋,更燙了幾分。
眼看著腦子就要燒傻了,兩方才停下手來握手言和,相互融合。
等它們融合的差不多的時候,天也快亮了。而小破船也被海浪送到了岸邊,在海灘上擱淺了。
等林予漁再醒過來時,太陽已經明晃晃的掛在了高空中。
她下意識坐起身。
環顧四周,一時間竟有些空茫,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我是誰,我在哪,我在這做什麼。
哦,我是林有餘,不對,我是林予漁,呃,好像也不對……
然而時間不等人,容不得林予漁細想,她身上被太陽曬得火辣辣疼的皮膚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
彆傻了,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先吧。
隨手抄起船上不知道怎麼來的海魚,下了船,林予漁就衝進了岸邊的防護林,借著林蔭向著不遠處的一處山洞走去。
剛跨進山洞,林予漁身上的熱意頓時就減輕了許多。
仔細打量了一圈山洞裡的環境,沒有人為的痕跡或其他生物在這生活活動的跡象。
想來,這應該是一個天然的、無主的山洞。
想到這裡,林予漁才真的放鬆下了身心。
這個不深不淺的山洞裡麵十分陰暗,洞穴的角落裡還有一汪閃著細碎光芒的清水,走進一探,竟還冒著絲絲涼氣,看著十分清涼解渴。
正是林予漁急需的。
剛剛醒來的時候,林予漁就覺得全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一路走來,又被海風糊了一些細沙在身上。
此時有個地方可以洗一洗、泡一泡,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林予漁放下手裡的海魚,試探著將手伸進水中,沒有感覺到異常後,才掬起一捧水喝了幾口,無色也無味,感覺就是一汪普普通通的清水。
隨後,林予漁起身,慢慢淌進了水裡。
淺淺的一汪,隻剛剛能沒過林予漁半條小腿,卻讓她全身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如果能全身泡進去一定會更舒服吧……
略微思考了幾秒,林予漁就慢慢靠著譚邊坐下,將脖子以下的地方都泡進了水中。
和衣泡了一會兒,林予漁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
她隻能先起身去祭祭五臟廟。
剛拎著魚跨出山洞,林予漁又立馬退了回來。
林予漁無奈:算了,條件有限,將就一下吧。
她就這剛剛她才泡過的潭水,把帶來的海魚簡單收拾了一下。收拾好後,她才用手撕開海魚的表皮,生啃起了裡麵的肉來。
不是她有什麼怪癖,也不是她想吃生的,而是外麵的環境看著十分的糟糕。
那發黑發臭的海水、堆滿垃圾的沙灘和防護林,讓人覺得這魚隻要出了山洞就會被汙染、被熏臭。
與其用那些黑水、黑木殺魚、烤魚,她覺得不如就生吃算了,說不定不處理都比處理更衛生。
勉強應付了一下肚子,打掃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跡,林予漁就冒著烈日趕起了路。
剛剛泡在水裡的時候,林予漁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些廢土生存常識和原主的記憶片段。
一是,廢土的中午有高溫、高輻射,不宜出行,野外的夜晚變異動物活躍,同樣不能久待。
一天當中隻有早晨和傍晚最適合出門。
二是,她上岸時看到的那個巨大的數字“922”,不是什麼無意義的塗鴉,而是這座島嶼的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