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用不著如此。”朱標笑著說道,“聽聞相國有恙,父皇和母後特意令國舅前來問診。”
李善長一下子被堵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邀請馬尋可不是為了看病。
馬尋也作揖說道,“馬尋見過李相國。”
李善長笑著回禮,隨即對朱標說道,“臣也是老毛病了,不敢勞煩國舅。”
這個事情還真的有點意思。
李善長也幫忙介紹了人,他的弟弟太仆寺丞李存義,他的大兒子李琪。
到了正堂,朱標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李善長陪坐。
李善長有些感慨的說道,“聽聞國舅回京,本是想要多去拜會。哪知道國舅遠征方歸,到現在才有緣相見。”
馬尋就告罪說道,“李相國還請擔待,我本是鄉野小民,不識禮數、不知朝堂,做事自然謹慎一些。”
頭發花白的李善長像個寬厚、和善的長者,“國舅這麼說就見外了,當年陛下南略定遠,我便去投。在滁州城內郭氏父子百般拉攏,我隻忠於陛下。”
誰還沒點資曆呢,誰還沒點能力呢!
能夠成為如今的百官之首,李善長自從投到朱元璋的麾下就一直都是文官之首的地位。
朱標就笑著說道,“相國,在我舅舅麵前不要提郭家父子。”
李善長連忙告罪說道,“太子說的是,是臣老了,愚鈍了。”
看著李善長的氣色,馬尋覺得這可不像是有病,他也覺得李善長這麼鬨起來的話,可能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朱標就開口說道,“舅舅,還請為相國把脈。相國勞苦功高、國之柱石,舅舅務必仔細一些。”
李善長露出和善的笑容伸出手,馬尋一臉平靜的將手指搭在李善長的脈搏上。
以馬尋那淺顯的醫術,以及突擊的一些把脈技巧等,他覺得這個李善長該不會是真的在裝病吧?
臉上有些憂慮,馬尋開口了,“相國必然是思慮太多,以至於心律不齊。”
李善長都愣了一下,“國舅,何謂心律不齊?”
馬尋張口就來,“也沒大事,就是心跳的快了或者慢了。安心靜養一段時間,自然就能好了。”
李善長憂心忡忡的說道,“如今北方尚未平定,無數糧草輜重尚且要運上去。朝堂之上,《律令》等還未編纂完,實在是難安啊!”
《律令》,也就是以後的《大明律》,現在還在緊張的編纂之中。
李善長繼續說道,“蒙陛下信任,令我參讚六部官製、封立諸王、爵賞功臣、編修《元史》,我實在是戰戰兢兢,唯恐辜負皇恩。”
這麼說來,大明還真的離不開你這個李相國了。
朱標就連忙撫慰李善長,這可是大明的肱股之臣,是架海紫金梁。
在李善長的府邸坐了一個多時辰,朱標和馬尋就離開了。
看到馬尋後,朱元璋直接問道,“李相國是真的病了?”
“小病,休養一下就好。”馬尋謹慎的說道,“真的要是有什麼大事,他咬咬牙也能堅持。”
馬秀英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那就是沒病了?”
朱元璋都氣笑了,“你和李相國也是一樣的矯情人!他在俺這叫苦、喊著要告老,手裡忙著提拔他的門生故舊,忙著在中書省排除異己,這是要告老?”
馬尋也不說話了,因為曆史上的李善長之死看似有些冤枉,可是也是必然。
一次次的告老,可是又舍不得離開朝堂,從不到六十就說自己病重,病到了七十七還活蹦亂跳、乾涉朝政,皇帝都要給熬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