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大學畢業接的第一個單,就是自己男朋友盛煬的訂婚派對策劃。
日期剛好是她生日當天,她以為是盛煬為她準備的驚喜。
然而溫錦卻沒有被邀請。
因為盛煬又失憶了。
這已經是第五次。
溫錦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剛好聽到裡麵傳出來的嬉笑聲:
“盛煬,你又玩失憶呢?每次你一失憶,你那狗尾巴妹妹就跟丟了魂似的,把你當成祖宗一樣供著。”
“逗傻子就這麼好玩?”
溫錦腦袋瞬間空白,捏在門把手上的手也猛地收緊,就連呼吸都在瞬間停止。
包廂裡燈光昏沉,可是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盛煬。
他正倚在窗邊,低頭看著手機,漫不經心的模樣。
身旁依偎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兩人之間的距離十分曖昧。
聽見朋友的話,他連頭也沒抬,不太在意地回答,“你找個傻子逗一下就知道好不好玩了,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看能蠢到什麼地步。”
這句話引得一陣起哄聲。
“不過也挺有意思,她就甘心這樣無名無份地跟了你三年,搞得你都必須靠裝失憶才能擺脫她了,簡直是一條癩皮狗啊。”
唏噓聲此起彼伏,溫錦聽著那些諷刺的話,隻覺得脊背生寒。
十五歲那年,生母病逝,她就被盛家老爺子領回家,算是盛煬名義上的妹妹。
坐牢的爸,早死的媽,沒用的她。
盛煬的朋友確實大多數都看不上溫錦,覺得她始終就是一個保姆的女兒,上不得台麵。
是盛煬帶著她從自閉之中走出來,告訴她,她很好。
可原來就連他也是在騙她而已——
他說他們的關係,暫時還不可以讓彆人知道,所以她守口如瓶,從不會在外人麵前逾越。
甚至在盛煬偽裝失憶的時候,更加謹小慎微,忍耐著他帶回來的那些女人的冷嘲熱諷。
就因為醫生曾經說過,盛煬的情況特殊,倘若在他失憶期間刺激他,怕是會造成更加不可預估的後果。
可是——
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的突然失憶,況且盛煬每次失憶,忘記的隻有他和溫錦的關係而已。
如此拙劣的謊言,溫錦竟會信以為真。
心臟像是被人用刀割開,放進了海水之中浸泡。
溫錦的手撐在門把上,要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可以不讓自己跌倒下去。
她想走,可是腳卻像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
也就是這瞬間的功夫,包廂門突然被人從裡麵拉開。
是盛煬的朋友。
而他身後是盛煬。
因為有四分之一的白種人血統,盛煬的瞳孔顏色偏淡。
他五官精致,膚色冷白,垂目看過來的時候,神情寡淡到薄情。
視線相碰觸的瞬間,溫錦強行找回自己的理智,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低聲一句:“我走錯包廂了,抱歉。”
說完轉身離開。
隻是剛過拐角,手腕就被人從身後拉住。
盛煬懶散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都聽到了,是嗎?”
溫錦沒有回答,她四肢麻木僵硬到極致,完全不聽從指揮。
盛煬輕嘖一聲,強行按著溫錦的肩膀,讓她轉身麵向自己。
他眉梢輕輕挑著,茶色瞳孔裡倒映出溫錦麻木的臉。
像是覺得麻煩一般,盛煬嗤聲:“我記得我沒有通知你來今天這場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