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到謝從不需要”他心知且必須呐喊”都幾乎脫口而出“差不多得了你彆不是又想跟你師父打架喝了幾瓶啊他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你”。
宴幾安坐回了原本的位置,衝她招招手,南扶光也沒動,就艮著脖子望著他。
前者終於是露出個無奈的神情,叫了聲“日日”。
現在大殿內又是那些叫的上名字的各閣記名弟子,按照常規,雲天宗議事不過這些人,他們見多識廣——
但並不妨礙這會兒他們為雲上仙尊話語中的妥協意味感到震驚。
“沙坨裂空樹枯萎之前的所有事,皆為前塵。”
宴幾安沒有管其他人的表情,隻是與南扶光旁若無人的對話。
“我從來不認為那時候的任何存在關係需要在千百年後,一切化為虛無又重新降世後重新被繼承。”
南扶光動了動唇,但是還是忍住了,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麵,沒吱聲。
留給上首座仙尊一個倔強的發頂。
“再次降世,我的任務便隻剩下這蒼生黎民百姓。”
稍一停頓。
“現世道侶既定就不會更改。”
像是生怕南扶光聽不懂話或者自行無視事實發散(畢竟她真的很擅長),宴幾安語氣稍微加重了一些。
“除卻聯手複蘇沙陀裂空樹,我和鹿桑不會有那樣的關係。”
南扶光快要把自己的腳麵盯穿,縱使頭頂彙聚了無數等待吃瓜的目光。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大殿內安靜得好像已經鴉雀無聲。
慢吞吞抬起頭,她望入上首座仙尊那雙平靜無波瀾的雙眸中。
“我才不信。”
如果“他心知且必須呐喊”還活著並且是一大群,那麼現在大殿上必定整齊劃一地響徹對南扶光的讚揚之聲:好狗膽。
這一次是宴幾安主動站起來,一步步向她走來。
在南扶光麵前站定,雲上仙尊微微俯首,冷血動物的手總是沒什麼溫度,卻輕輕摩挲了下她的頭頂,伴隨著她抬頭,那手自然落在她長發一側。
稍一頓,仿佛夾雜著赤雪峰積雪的冷香衣袖輕晃,仙尊蒼白修長的指尖將她一縷碎發挽至耳後。
指尖若有似無掃過她的耳廓,親近又克製,一如記憶中尊師應有的姿態。
“神鳳本來遲早就會降世,若有心繼承前世關係,宗門提出我需要一名道侶時我也不會點頭答應。”
南扶光想了想,黑亮的眸子閃爍了下。
“空口無憑。”
“如何自證,你提。”
”不要再讓彆人牽你的手,或者袖子。”她抿了抿唇,“我覺得這不合適。”
宴幾安頓了頓,似對這個提議有些困惑。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哦。”
南扶光勉為其難地說,“你還要畫幾張符籙賠給我,我的蟲子被你弄死了,我花了好久才……到時候跟有沒有人老拽著你的袖子無關,我主要是在生氣這件事。”
宴幾安其實是想提醒南扶光這個名字很長的小蟲子最好不要隨意放出來,畢竟沒人想要大聲宣布自己的心聲……她帶著這玩意以後隻會讓其他弟子更加對她避而遠之,但是瞥了一眼南扶光的臉色,他猶豫了下,識相的忍住了這個所謂“提醒”。
“可以。”
戰爭結束了。
暫時。
……
南扶光伸手重新拉開門,發現外麵的人都沒散,還眼巴巴地站著。
並且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這門的隔音應該不太好,裡麵說什麼外麵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畢竟現在他們看她的表情很像是在看那什麼妖孽。
而且是腦子有病的妖孽。
但這種“你憑啥啊”的目光打從她遲遲無法突破築基末期就開始有了,她不算陌生。
無視所有不友好目光,南扶光隻是尷尬地衝著站在人群正中央,雙眼通紅含淚的鹿桑尷尬一笑,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是剛才大殿內有提到的另一位主角,說不定現在人家覺得非常躺槍。
後者仰著小臉望著她。
“抱歉,大師姐。”
她哽咽了下。
“我也沒有任何前世的記憶,什麼神鳳,我也根本不知道也不記得……修仙入道的世界對我來說很陌生,因此我可能是過度依賴仙尊了。”
她說的不無道理,初來乍到,被完全陌生的世界嚇個半死,恨不得掛在把自己帶來的人的褲腰帶上真沒什麼錯。
南扶光剛想說沒事以後彆那麼過度依賴就行了,就看見晶瑩剔透的淚水幾乎從那雙紅得跟兔子似的雙眼中奪眶而出,鹿桑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咬得下唇泛白。
她“呃”了聲,想說的諒解就這樣堵在嗓子眼裡——
直到鹿桑下唇被自己咬出一絲絲血跡。
南扶光一頭霧水:我道侶跟我深情表白(並沒有),你一臉忍辱負重做什麼,你又不是暗戀他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