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搶救室的門外,燈光昏黃而黯淡,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賀淩峰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麵,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他的哭聲低沉而懺悔,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
溫婉兒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看著這個平日裡總是自信滿滿、風度翩翩的男人,此刻卻如此無辜與脆弱。
她再次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秋雅上午發來的那條短信:“我要是有什麼不幸,都是賀淩峰害的。”
她的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與不安,這條短信像是一道陰影,籠罩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賀淩峰的說辭在她這裡站不住腳。
手術室內的燈光依舊閃爍,紅燈刺眼而醒目,無聲地訴說著裡麵的緊張與忙碌。
溫婉兒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走廊的寧靜。
一個身著名牌、滿頭羊毛卷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她的神情焦急而關切,一手叉在酒紅色大衣兜裡,另一隻手肘裡挎著一隻鮮紅的小挎包,顯得頗為張揚。
“賀女婿啊,接到你的電話我們就趕來了。”女人開口說道,她的聲音沒有責備,但更多的是安慰,“你彆擔心,也彆怕。秋雅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知道她什麼性格,肯定是她亂發脾氣了吧?苦了賀女婿你了,我們不會怪罪你的。”
女人身後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框,一副學者模樣,他也點點頭應和著,目光中透露著對賀淩峰的同情與理解。
這一幕在溫婉兒看來已經習以為常。
她不由得握緊了雙手,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煩躁與不安。
中年男女是秋雅的舅媽和舅舅,理應和秋雅更為親近才對,但如今卻胳膊肘往外拐,反倒對賀淩峰十分熱情。
溫婉兒冷哼了一聲,表達者自己的不滿。
中年女人這時也注意到了溫婉兒的存在,她徑直走了過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輕佻與不屑:“婉兒啊,我們家裡人都過來了,你就彆擔心了,秋雅這裡有我們照顧著,你就回去歇著吧。”
溫婉兒聽著她的話,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她看著中年女人,試圖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
然而,女人隻是微笑著看著她,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與挑釁,仿佛在說:“看吧,秋雅還是我們家人更親近。”
溫婉兒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她們,目光在賀淩峰和中年女人之間來回遊移。
她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理不清也剪不斷。
她不明白為什麼秋雅會在臨危之際發來那樣的短信,她隻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但她毫無證據。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名醫生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疲憊與嚴肅,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了賀淩峰的身上:“病人情況危急,需要立即進行手術。家屬請跟我來簽字。”
賀淩峰聞言猛地抬起頭,站起身來,跟著醫生走進了手術室旁的簽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