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焦躁不安的安室透,化名諸星大的赤井秀一的情緒要平靜許多。
雖然同樣是在路上飛馳,但考慮到即將赴死的臥底並不是fbi的自己人,他便沒有那麼迫切。
雨水不斷地衝刷著前擋風玻璃,雨刮器不停搖擺,在他眼前刷出扇形的清晰視野。
透過這視野,他看到左前方,一輛速度快得驚人的汽車嗖的一聲彙進自己這條路來,那飛濺起的水花噴在路邊艱難前進的行人身上,引起陣陣的大聲咒罵。
“這家夥,不怕死嗎?”
諸星大當然認得那輛車,那是組織同僚安室透的座駕。
此刻那輛車的速度,哪怕放在晴空萬裡,路況極為優秀的寬闊馬路上也是快得離譜,更何況天下大雨路麵濕滑的陰雨天。
現在的天氣之下,路麵積水,一個運氣不好輪胎稍微打滑,這等速度車毀人亡隻是瞬間的事情,連搶救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為了鏟除臥底,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赤井秀一心底震動,這難道就是這個國家傳說中的武士精神?
儘管他下意識覺得安室透做到這個程度有些怪異——為了組織將生死置之度外,這聽起來不大現實。
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總不能他是急著去救臥底吧?
為什麼要去救臥底,難不成他也是臥底?
可這樣一來,三個人裡有一個fbi的臥底,一個日本公安的臥底,剩下那個居然還是臥底!?
臥底含量百分百?
如此荒謬的猜測浮現在諸星大的腦海裡,轉眼間就被他拋在腦後,開什麼玩笑,要是真有這麼多臥底,組織怎麼可能還在各國地下世界屹立不倒,fbi怎麼可能還成立專項行動組派遣臥底潛入組織?
思來想去,眼前的情況好像真的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安室透對組織的忠誠是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級彆。
推理到這個地步,諸星大也加快了車速——你這麼拚命,難免顯得我不夠忠誠。
他身上可帶著fbi的任務,爬上組織可是硬指標。
於是,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這位fbi的臥底首先開始卷起來了。
安室透並不知道自己的極速給旁觀者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坐在房間裡,觀看定位上快速閃動的紅點,琴酒罕見地感到難以置信,什麼時候,組織裡有這麼忠心的人了……
難道是費儘心思想要取信組織的臥底?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他身為負責肅清臥底叛徒的乾部,對組織糟糕的品控可謂深有體會,如果他們是真正賣酒的企業,那肯定已經賠到破產了。
組織裡的臥底,就像是薯片包裝袋裡的空氣,看上去沒多重,實則整包都是。
在這種情況裡麵,突然冒出一個非常忠心的人,實在是太反常了。
然而很快,他的疑慮就被打消了。
在定位上,兩輛車短暫交彙之後,代表諸星大的紅點也開始了加速,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安室透的刺激。
兩輛車雖然有著距離上的差距,但你爭我奪的氣勢卻分毫不讓。
琴酒默默地關注著他們,心裡思忖:諸星大的臥底嫌疑很低,一開始駕車的速度並沒有快到這個程度,他在受到刺激以後才開始加速,這個表現,看不出想救下綠川光的迫切感。
所以——琴酒將目光放在前方代表安室透的紅點上,現在隻剩下他了,就讓我來看看,這家夥的目的到底是殺人還是想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