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山中某處。
青袍書生微微睜開眼,輕笑搖頭,“膽子還真大,連我都敢冒充?”
但他也並未多言,隻是閉上眼睛,繼續靜修。
“哎呀!還真請來了!山君老爺心真善呐!”
劉菜花喜出望外,她自己都沒想到能成功!
在這山裡頭,她知道的大仙除了胡花太奶就是山君老爺,若在平日,她都是請胡花來幫忙的。
但如今胡花太奶仙逝,她自然隻能嘗試去請山君老爺幫忙。
之前她沒有試過,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沒想到,還真行!
“山君老爺顯靈了!快磕頭!磕頭!”
“哎!山君大人座下童子都來了!這賣相!可是真大仙兒!”
吳家寨子的人不明所以,跟著跪拜磕頭。
苗穗和何高書麵色瞬間慘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陳旺自是不管那麼多,暗自下令:“拿下那惡婆娘!”
“得令!”
紙人劍侍瞬間氣勢升騰,怒喝道:“賊婦苗穗!還敢行凶!速速受死!”
紙人劍侍手中長劍揮舞,直奔苗穗而去!
“我,我……”
苗穗本來還該有些手段,若是肯反抗,興許能與紙人爭鬥幾下。
可在‘山君老爺’的名頭前,她是動都不敢動!
嗤——
紙劍斬落!
苗穗踩住稻草人的腿,瞬間被斬成兩節,踉蹌倒地!
“啊——”
她抱著斷腿不停慘叫翻滾,鮮血潑灑,順著台階緩緩流下。
苗穗一時不慎,還從台階上翻滾下來,咕嚕嚕滾落到吳過身前。
何家的台階很高,高到尋常人不敢往上踩,也是苗穗平日裡最為得意之處。
但此刻,苗穗卻恨極了那高聳的台階,將她摔得頭破血流!
“你這惡婆娘作惡忒多!連山君老爺都看不過眼!”
吳過爬起身來,抓起苗穗的衣領,衝著她的臉上啪啪大嘴巴子招呼!
苗穗也沒有力氣再反抗,不知道是疼暈,還是被扇暈,反正暈了過去。
“爺爺,莫要打死她,還得問話呢。”
陳旺悄悄上前提醒。
吳過這才氣呼呼將苗穗扔到地上,“給她把腿綁住,彆流血流死!”
後麵有人上前,給苗穗胡亂綁住大腿,不至於死得太快。
但實際上,她並不食氣修行,隻是會些批命法子的尋常人,若是沒人為她療傷,隻是止血也依舊要死。
這會兒,有山君老爺派來的‘除惡童子’,何高書也不敢再折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走!進去問罪!”
吳過一手提著苗穗,一手提著何高書,往何府中走去。
陳旺也眯起眼睛,暗自觀察。
他能感覺到,那紅發瓷娃娃的氣息,就隱藏在何府之中。
大院裡還有幾個人候著,都是何家之人。
何家老太爺本來有四個兒女,何高書隻是老三,上麵有兩個哥哥,下麵還一個妹妹。
妹妹何彩菊嫁給了苗正,兩個哥哥,老大是個殘廢,自幼雙腿殘疾,需要被人推著。
老二夭折得早,聽說沒活過十幾歲。
所以,何高書才得寵,養成驕橫的習性,平日裡就欺淩霸道,名聲很不好。
如今還在何府中的人,多是何高書的大小媳婦,細細數來便有五個,最小的媳婦才二十多歲。
那群婦人自然是不敢言語,唯唯諾諾低著頭。
還有兩人,是父子。
老的風燭殘年,躺坐在木製輪椅上,似乎隨時都會死去。
這是何家老大‘何高鎮’,已有六十多歲的年紀,隻是久病在床,很少在外麵露麵。
他身後跟著個瘦弱的青年,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也是病懨懨的樣子,推著輪椅。
這是何高鎮的兒子,何須。
說來也奇怪,何家人丁稀少,幾乎要絕後。
何高書天天亂搞,卻沒有子嗣。
那對病癆鬼父子更是如此,何須連媳婦都沒娶。
“這何家跟苗家一樣,祖上應該也用過吃子孫福命的法子,搞得如今術法反噬,馬上就要絕後滅門!”
陳旺打眼看去,便明白其中緣由。
他默不作聲,目光從何家人身上掃過,開始尋找紅毛瓷娃娃的所在。
何高鎮是個懂事的,歎息道:“族長,鍋子爺,三姑,家裡這倆畜生辦了爛事,您隻管秉公執法!我們何家絕不袒護!”
“何大爺,您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們直接就把事情擺明白吧!”
吳岩說得不冷不淡,轉頭低聲詢問吳過,“三哥,您那人證呢?”
“對!老子有人證!”
吳過從背包裡掏出那件破嫁衣,高聲喊道:“孫家閨女,你出來!與何家小畜生對峙!”
孫秀蓮哭泣道:“老高人,太陽這麼大,我不敢……”
“毛毛躁躁的,這大白天的,她一個鬼可敢出來?”
劉菜花埋怨道,順勢叫人都走進屋中,把門窗關住,用黑布蓋住破嫁衣,孫秀蓮才敢現身。
孫秀蓮的事情都用血寫在苗家牆上,大家自是明白。
吳過直接質問何高書:“這惡事可是你做的!”
等何高書看到孫秀蓮,臉麵驟變,“你這惡鬼,怎麼還敢血口噴人,不是我做的!”
“你胡說!”
孫秀蓮哭泣:“你殺了我,還用邪法扣了我的屍骨,如今卻不認賬!”
“你這惡人,該死一萬遍!”
她哭著,戾氣逐漸升高,周圍陰風陣陣,伸出森白鬼爪,就要摘了何高書的腦袋。
“閨女,彆衝動!”
吳過擋在何高書身前,低聲道:“咱給你辦事,得把冤情說明白,不然大家不服氣。”
“嗯!”
孫秀蓮哭泣道:“我的屍骨就被他們藏在家中,隻要找出來,誰在撒謊一目了然!”
話到此處,何高書慌了。
他高呼:“放你娘的屁!老子沒事把骨頭藏在家裡?多晦氣!”
還不等他再說,紙人劍侍上前一個大巴掌,把他扇得嘴角鮮血直流,趴地不起。
“找屍骨這事兒,得看你的了。”
吳過看向劉菜花。
“可能要用點時間……”
劉菜花又掏出符紙,嘴裡念叨著,施展那不入流的小術法。
見此,陳旺趕忙低聲道:“爺爺,我有陰陽眼,要不我也去找找?”
“對!旺娃子幫幫你婆婆!”
吳過當即點頭,又叮囑道:“若是找到,可不敢自己去,以免有危險!這何家太邪性了,爺爺我都不敢自己瞎逛。”
“好!爺爺你放心。”
陳旺早就察覺到孫秀蓮的屍骨所在,那裡還有紅毛瓷娃娃的氣息,想要親自前去。
卻不想,這時候,那病秧子何須站出來。
“鍋子爺,我知道!咳咳……”
何須不知是不是太激動,還咳嗽兩聲,“苗穗和三叔神神叨叨,封了一間房子,興許就在那裡麵!”
嗯?
陳旺頗為詫異,看了眼何須。
這家夥說得還真對!陳旺發覺邪性之處,正與他形容相似。
他這是要大義滅親?明哲保身?
還是說,那地方還有詐?
陳旺眯起眼睛,低聲道:“那地方邪性,我爺爺可不敢進去,你帶我們去。”
“好!我帶你們去,我先進屋!”
何須眼光閃爍,似真是個狠人,想要掀翻他那名義上的‘小奶奶’苗穗。
見此,眾人也不多說,隻跟著何須去那間屋子。
何家說是大院,不過是四麵有屋舍的四合院,並不是仙府那般,分前院後院的真正豪宅。
何須說的那間屋子,就在角落處的柴房邊。
門上有把鎖,門窗都被木頭封住了,不見天日,與苗家的那間屋子一樣做派。
何須直接砸了鎖,砰得把門推開!
隻見那屋子之內,擺放著十多個紅毛瓷娃娃,見到陽光便尖聲慘叫!
中間供奉的,是個赤發童子!
但那童子極為古怪,全身的皮都被扒了,頭發被鮮血澆灌,腥臭鮮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