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人身後,另外一個長相與體型都不怎麼起眼的人如此提醒道。
“這人大概是萬用打印機的運維人員,殺了他我們還要重新找。”
“放心吧。”
走在前麵的那個黑人,悶聲悶氣地說。
即便溫斯頓平時再怎麼自詡冷靜理智,但當一個身高兩米四五,一隻手臂看起來比自自己腰身還粗的壯漢,帶著明顯的敵意走到自己眼前的時候。恐懼與驚慌的情緒,還是克製不住的吞噬了他。
“隻要他彆用手裡的那把玩具挑釁我就好。”
巨手將溫斯頓當做是掩體金屬工作台像是紙箱一般地挪開,那個黑人巨漢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溫斯頓問道:
“不介意把你手裡的玩具給我吧?”
溫斯頓好像這時候才回想起自己的手裡有槍。
接著,就像是大人從三歲小孩手裡搶走棒棒糖一樣的輕鬆,對方輕而易舉地從溫斯頓的手裡拿走了那把槍。
隨手一捏,那把手槍瞬間變成了最原始的零件狀態,散落了一地。
溫斯頓在心裡咒罵起了為此感到鬆一口氣的自己。
先前那個長相與身高都不怎麼起眼的人也走了進來,他環顧了四周一圈,然後轉向溫斯頓問道:
“你是這台萬用打印機的運維人員?”
溫斯頓點頭。
“你跟我們走,伊卡洛斯給你開多少錢,我們給你開三倍。”
那人說道。
可是除了打印的物料采購費之外,伊卡洛斯解放陣線沒給我發過一分錢啊……
不僅如此,每個月還要按照收入比例繳納組織運營費,那我也得給你們翻三倍?
溫斯頓想。
但眼下,他不敢說出口。
大概是把溫斯頓的沉默當成了同意,那人招呼旁邊一把扛起了萬用打印機的那個黑人壯漢,讓他趕緊把東西給搬出去,然後才重新看向了溫斯頓。
“當然,這三倍的報酬也不是完全沒有代價的。”
那人微笑著說。
“坦率地說,我信不過你們伊卡洛斯的人。你們大多數人太倔,太硬,太理想主義。因此,假如想要加入我們,你必須要……”
“嘿,這破玩意被門給卡住了,拿不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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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扛著那台萬用打印機的黑人壯漢打斷了他的話。
“把你的腦機接口給插上去,簡單的變形指令不需要權限。”
那人有些惱火地回過頭,朝那個黑人壯漢喊道。
後者才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
“哦……明白了明白了,我還納悶他們是怎麼搬進來的。”
短暫的插曲以後,那人再次看向了溫斯頓,繼續起了之前的話題:
“假如你想獲得我們的信任,啊……這是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我的意思是,假如你想活下去的話,你就必須做一件事情,用來與自己的過去進行徹底的切割。”
“什麼事情?”
溫斯頓問道。
那人環顧了一圈,目光尤其是在地下室的四台聚變點火器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的話,你們是通過一個小型的裂變爐來給萬用打印機充能,對吧?”
溫斯頓點了點頭。
“引爆它。”
那人說。
語氣就好像是讓他點燃一隻炮仗。
“讓它在二十分鐘以後突破臨界,把整個喀戎之家,把這一整個街區都夷為平地。”
溫斯頓盯著對方的眼睛,直到對方把槍掏出來指向自己的時候,他才能確定這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的確,他們這兒的反應堆是小型的,直接殺傷力頂多波及這個街區,即便算上輻射範圍也不會太大——頂多影響到安置區負二層四分之一的麵積。
但這依舊是一顆td核彈!
那個人繼續說道:
“假如你拒絕的話,我會殺了你,然後由我來引爆,結局不會變。所以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因為這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無論是通過你的手,還是通過我的手,對於那些即將要倒黴的人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彆……”
“關於這個要求,我恐怕需要你幫忙解釋一個小小困惑。”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溫斯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那人微笑著回問道:
“什麼困惑?我會知無不言。”
是想詢問這麼做的理由嗎?
他想。
那當然是打算將這次核爆,歸罪到伊卡洛斯的頭上,讓他們喪失在諾德安置區地下層階的凝聚力。同時,消抹掉他們來此的證據,並且引發足夠大的混亂,讓腦葉幫能夠在混亂中帶來新的秩序。
然而,溫斯頓詢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你媽過去究竟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那人臉上的微笑頓時消失了。
溫斯頓繼續道:
“說實話,之前我還隻敢妄自揣測你是不是童年沒媽,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麼個人渣。但現在看到你連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嫉妒,我都有些不敢想象你媽過去是乾什麼的了。”
“我很遺憾你……”
將槍頂在了溫斯頓的額頭上,那人搖著頭說道。
“我也很遺憾沒能看到布克把你的腦袋烤成七成熟,然後擰下來給當球踢。”
溫斯頓直視著對方的臉說道。
“原來如此,你現在這麼硬漢,是因為還相信布克隨時會回來救你,或者至少能回來為你報仇,對吧?”
那人翹起嘴角說道。
隨即他搖了搖頭:
“但很遺憾的是,他現在已經死了,一顆電漿炸彈把他整個人都燒成了灰燼。”
“不……這不可能!”
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對方眼神裡的絕望與不可置信,而就在他打算開槍之際,自己身後再一次突兀地傳來了一陣響動聲。
是萬用打印機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
“又怎麼了?就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嗎?”
有些不耐煩地看向樓梯上的那個黑人壯漢,那人打算拿出自己的“老資格”來好好訓斥一下對方。
而此刻,那個黑人壯漢僵在了樓梯的儘頭,在聽到他的聲音以後,有些困惑地向他轉過了頭。
“門外有……”
然後,在他的話說完之前,他的腦袋便與脖頸分離了。
那顆頭顱就這麼在兩人的目光裡一路滾下台階,撞在了先一步滾下來的萬用打印機上以後,又十分巧合地滾到了離兩人不遠的位置。
脖頸的斷口處光潔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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