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江舟仔細比對了自己與廖漆之間的性格差異,感覺這件事情,過去的自己即便是拒絕,也會采取更加迂回靈活的說法。或者先問清楚,她想做的事情,會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之類的。
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直接毫不客氣地直接拒絕。
另一方麵,仔細去想的話,江舟又不由地感覺到一陣心虛——假若是過去的自己的話,他會不會像之前那樣,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地拒絕呢。
亦或者,如果這麼做,真的會要犧牲掉諾德安置區的無辜者的話,他會不會為了探求真相,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最終選擇答應呢?
江舟在內心深處,不斷用類似的問題拷問著自己。
而他最終得到的答案卻隻有——不知道。
對於廖漆而言,自己寧願自己身死,也不會做出會傷害到親人、戰友、無辜者的選擇的。
但對於江舟而言,真相、以及自己在得到了真相以後,可以怎樣令這個瘋狂的時代結束,會更加重要——假如需要一些人為此犧牲的話。
想到了這裡,江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假若在未來,自己兩個身份之間的使命發生了衝突,那他究竟會做出何種選擇?
答案依舊是不知道。
哎……思考這些未曾發生過的事情,沒什麼意義。
發覺自己此刻正在沉浸其中,江舟立馬將思路給扯了回來。
不過既然都是自己,反正總不可能是“我打我自己”,“左手與右手互搏”吧?
畢竟,本體與可控要素之間,並非是獨立思考的兩個不同人格,而更像是兩個人格整合在了一起,然後不同的身體會表現出不同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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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嘀咕著,掏出了之前卡戎托赫卡忒之手轉交給自己的報酬——安裝著一個調整者心智模型與替身程序的錘子與鑿子。
從破布中取出來以後,他先是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然後用石錘輕輕地敲擊了一下鑿子——這是這個運行程序的標準操作。
對此,江舟感覺這幫ai在類似方麵的設計上,實在是有些過火了一些。
不過,也沒等江舟繼續在心中吐槽些什麼,那對雕塑工具便立刻掙脫了他的手,飛了起來。
“早上好啊!我素昧相識的朋友!既然我被轉交到你的手上了,那想必您今天也是度過了極為狗屎的一天,對吧?
“無論如何,還請不要因此而覺得憂鬱,因為這其實就是生活的常態——不幸。所謂的幸福,不過是兩段不幸之間短暫的過渡而已,其目的隻是為了讓生活中的不幸品嘗起來更加的痛苦……但總而言之,請問現在的外邊是晴天嗎?我討厭晴天,如果是晴天的話,那我就不上線視覺功能了。”
那柄漂浮在半空中的錘子,就像童話故事一樣直接說話了。
它的聲音洪亮而陽光,就好像早間新聞的主持人一樣。
“呃……”
江舟看著它……他?隨即,有些猶豫地說:
“我不好說這裡算不算晴天……”
先前賢者之城仿地中海地區自然光照的照明程序早就崩潰了,現如今江舟隻是暫時捆了一堆聚光燈的模型在天上,裝成是一顆太陽的樣子——但與其說那是太陽,更不如說是像監獄裡的探照燈。
“不好說?那想必就不算了。模糊的話語隻是無力麵對失敗的托詞——當你說不清一件事情究竟是或者不是的時候,往往你的心中便早就有了答案,隻是出於這樣那樣的心理而不願意承認罷了。
“就好像那些分不清到底愛不愛你的姑娘,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明白她不愛你一樣——嘴上說搞不清,然後不停從雞毛蒜皮的細節裡摳出所謂的證據,從你們的聊天記錄中翻找她對你有好感的暗示……但歸根到底,這些不過都是自我欺騙的垂死掙紮罷了。”
那柄錘子繼續用如同播音員一般的聲線如此說道,江舟懷疑對方可能用的不是本音而是什麼語音包。
“您……這是以前經曆過什麼嗎?”
對於這番話,他一下子被這柄錘子獨特的氣質給震懾住了。
而對於江舟的問題,那錘子回答道:
“其實也沒什麼,也就是十二次向自己的造物求愛,被拒絕了十二次罷了……不愛就是不愛,哪怕你是她的創造者,她同樣也不會愛上你。”
對此,江舟肅然起敬。
另一邊,說著,那柄錘子漂浮在半空中向他鞠了一躬道:
“請允許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陳妄,升格路徑·皮格馬利翁深度4的調整者。當然,在基底現實中的我早已死去,如今隻剩下了這麼個電子幽靈還恬不知恥地在浪費著公共數據空間。
“所以,依照我同那位擺渡人的約定,請告訴我您需要製作什麼。若最終的結果滿意,請在這一切都結束以後,將我的數據全部刪除,謝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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