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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仿若永恒的死亡之中醒來,重獲新生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張開懷抱感受指尖拂過的風,獵鷹的翅膀在身後緩緩展開。他就好似背負著十字架的受難者一般,懸停在了半空中,俯瞰著這片他出生長大的邊境小鎮。
曾有人說過,站在高處的風景與彆處不同,平日裡再微不足道的事物,都會顯得無比的壯麗。
但此刻,映照在少年眼中的景色卻隻有無儘的悲涼。
乾枯皸裂的大地,老舊殘破的樓房;如螞蟻一般勞作的居民,嘔吐著廢氣與汙水的工廠……
雜亂交織的電線,就好似一張肮臟的蛛網蒙在了這裡,將每一名居民都困在了這裡,無法逃脫。
而小鎮中央的那座工廠,就好似一隻不斷撥動著細長蛛腿的獵蛛,在緩慢地吸吮著落入蛛網中的獵物。
自己死而複生的驚喜,與飛到雲間的愉悅,在他察覺到這一事實的瞬間煙消雲散。
我需要做一些什麼……
我能夠做一些什麼……
少年如此想道。
那一副重新喚醒了自己的鎧甲,給予了他暫時反抗命運的力量。
鷹喙與利爪銳利如刀,翅膀的邊緣鋒利似刃。
憤怒的電流訊號奔騰在了神經之間,此刻他的血液就仿佛流淌著的燃料,正在燒灼著自己的每一條肌肉纖維。
而遠處,獵鷹的瞳孔捕捉到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公司憲兵——他們騎乘著撲翼式的單兵飛行器,在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我將這具戰甲托付給你。”
少年的耳邊,不由再次回響起了那個自稱“梟”的神秘少女在救下他時,對自己所說的話。
“它不止是能夠救下你的性命,還能夠救下更多無辜者的性命,請好好善用它。切記一點,這副戰甲是依托使用者的情緒力量而驅動,而麵對敵人時,請務必保持自信,因為……”
那些騎乘著飛行器的公司憲兵,此刻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他們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武器,少年已經能夠模糊聽到他們嘴裡的叫囂聲了。
——他們是來殺自己的。
難以言明的情緒湧上了心頭,他不由地緊了緊自己手中的“爪”。
“你比他們要強大。”
回想起“梟”的話語,少年壓抑下了自己全部的猶豫。
他行動了。
身後的羽翼猛地加速,連一次心跳的時間都沒有,他撲了上去。
憲兵手中的槍口明暗,就好似夜幕裡閃爍的星辰。但對於他而言,自己僅僅是一次高速機動,便輕鬆地躲過了那看似密集的火力網。
接著,一道寒光閃過,敵人之中最為冒進的那人,便被自己劃破了喉嚨。
那人咯著血,絕望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墜落下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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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
少年輕聲道,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憐憫。
…………
在開始戰鬥之前,狼毒小隊幾乎所有的成員,都覺得隊長烏頭-1的那番過激言辭,不過是在小題大做。
在場的各位,可都是曾經被派去過北非戰場參加過傭兵戰爭,並且活著回來的狠人。在那種戰場上,他們什麼世麵沒有見過?如今來諾德安置區地下這種窮鄉僻壤,哪還需要全功率啟動義體迎敵?
那銀灰色的團金屬氣溶膠風暴雖然看著唬人,但說白了其實不就是窮人版的“緘默境域”發生器,隻是在不對稱戰場上,用來抹平雙方在信息戰上差距的——在北非戰場麵對當地民間武裝的時候,這種情況他們可見多了。
而至於對方的那副s天使的造型,在傭兵戰場上有句話廣為流傳:
義體的造型越帥,打起來死得越快。
將義體設計成為人形,大多數都是為了維持心智指數的需要。要真說戰鬥力的話,往往外形異化得越嚴重,戰鬥力越強大。
像對方這樣誇張得展開了一對銀色翅膀的造型,一般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對方是達到,甚至突破了人智極限的大佬。這類人的調整改造技術已經完全超出了現有科學的認知,能夠利用匪夷所思的技術突破材料與結構學的限製,優先滿足心智指數穩定的需要。
要麼,他們隻是通過取巧的方式在硬凹造型,試圖打造很有宗教氛圍的外形,用來震懾或者迷惑不知情的愚民。這種情況通常出現一些新曆時代湧現出來的新興宗教裡——無論是梵蒂岡安置區“新聖靈教”的“機械天使”;還是秋葉原安置區“gunda教”裡的備受推崇的“雙足人形機甲”,本質上都隻是徒有其表的宗教奇觀。
剛開始的時候,狼毒小隊的眾人還以為對方是哪方勢力派來的大佬,並為此捏了一把汗。但當隊長烏頭-1說出了那人的真實身份以後,所有人又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是伊卡洛斯解放陣線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