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見劉懷東兩眼放光,心道要遭。難不成這曲轅犁剛剛試驗成功,就被劉懷東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奧妙?可曲轅犁平涼村都還沒用上,若是劉懷東開口要,又要怎麼應對?
誰知劉懷東卻道,“這玩意做得如此精細,可農戶家耕田,它使得上力麼?”
趙正連忙打哈哈,“太窮了,這爬犁多少有些偷工減料!”
“誰說窮都是真的,唯有你們平涼,彆說風涼話。”劉懷東收回目光道,“這爬犁好看是好看,不過貌似不太實用。”
趙正使勁點頭,趙有鋤在一旁說,“可不是,還得再改改。”
劉懷東笑了起來,“都馬上春耕了,還改?有這時間不如多開幾畝地。”
“是是是。”趙正低著腦袋,趕緊轉移話題,“劉叔,富安村今年開多少地?”
劉懷東苦笑,搖頭,“還能開多少?我們富安不像你們平涼,集全村之力開了一條渠……”
趙正認真看著他,來了,重點來了。
誰知劉懷東卻轉了一個彎,突然問道,“元良啊,叔對你可差了?”
趙正搖頭,正色道,“劉叔和我爹是經曆生死的血兄弟……”
“叔問的是對你怎樣?”劉懷東打斷道。
“好。”趙正點頭,雖然具體說不上哪裡好。但趙正摸著良心說話,劉懷東這個人雖然愛說教,說話也有些端著,但他做人還是沒什麼挑剔。
劉懷東“謔”地一下站了起來,“既然你知道叔對你好,那你為何不娶我家盼兒,轉過頭去娶那周二家的野丫頭?說說,她們誰比盼兒好?”
趙正有些懵圈,還真是因為成親的事來的?
“叔,你消消氣,叔!”趙正連忙拉著劉懷東坐下,劉懷東鼻孔裡出氣,噴在趙正臉上,“我這前腳還說弄個送親隊到平涼來,你倒好,後腳就穿了周二家的褲子……一聲不吭地就把親家結了,你是嫌棄我富安村還是嫌棄你劉叔?”
……
趙有鋤見這場麵有些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於是偷偷地扛起爬犁,想一走了之。
“有鋤叔,你先彆走……”趙正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那啥,金玉那我還有事,你們先聊著,我讓金玉給你們留餃子……”趙有鋤頭也沒回,跑的飛快。
“……”
趙正見唯一的救兵都溜了,知道無論如何,劉懷東這關他必須要親自麵對了。
劉懷東不是個後知後覺的人,趙正知道,他這個時候把兩個多月前的婚事搬出來說,並不真的是怪趙正娶了周二和家的兩個女子,而是他想借題發揮,找趙正的不是,然後站在製高點上逼趙正就範。
這樣一來,無論接下來他提什麼要求,趙正都不好也不敢輕易拒絕。
旁人要是來這一出,趙正怕不是早就翻臉了,你丫哪位啊?
但眼前的是劉懷東,他和彆人還真不一樣。
畢竟,他救過趙正的父親。
所以趙正在劉懷東麵前說話做事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落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趙正隻好妥協,覥著臉問:“那啥,要不,趁春耕還沒忙,回頭我就讓我嬸子去富安提親?”
“……”劉懷東震驚地看著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