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新點頭,“嗯,那大人明日巳初再去拜訪。”
聞言,趙元豐原本難看的臉色,好轉了幾分。
他今日去拜見裴洛,本就心懷忐忑之意。
不承想,還被人拒之門外,自然是猶如三九天被潑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
臉麵上更是掛不住。
如今經錢新一番提醒,他想到或許是自己今日去得太晚了,心情便又由陰轉晴。
……
隔日一早。
趙元豐特意起了個大早,就是比往常起來還要早個兩三刻鐘的那種。
然後洗漱,用餐。
飯後,在家等了一會兒。
他便掐著點兒,坐上馬車,到了望春樓前。
彼時,距離巳初恰好還有半刻鐘不到的時間。
待他進了望春樓後麵的客棧,拾階而上,請春枝幫忙通報的時候,時間不早不晚,恰好是巳初時分。
這一次,裴洛依舊沒有露麵。
“這間客棧裡的被子又薄又脆,不適合我等修煉之人使用。誒!想不到這春華縣城,居然是如此苦寒之地。王兄啊王兄,何苦來哉,至於如此欺負弟弟我嘛?”
回去的路上,趙元豐不斷回想著離開之前裴洛所說的這番話,冷汗直流。
他實在是琢磨不出這位話裡的意思。
難道是嫌自己這個春華縣令過於怠慢,所以故意抬出了國君的名頭,來敲打他?
趙元豐越想,心裡就越是害怕。
這一次,回到縣衙之後。
不用他去請錢新,對方已經率先過來等著他了,明顯是來等結果的。
這縣衙裡的兩位頭頭碰了麵,不等趙元豐講話,錢新就看出來,這次怕是又沒見著正主。
沉默半晌,喝了口茶壓壓驚。
趙元豐才歎聲道“誒!還是不行,錢縣丞,那位怕是記恨上我了?所以才會說出來那番話?”
“什麼話?”錢新好奇問道。
趙縣令便把臨離開望春樓之前,裴洛那自說自話的內容,重述了一遍給他。
聞言,錢新忽然撫掌大笑。
趙元豐看了個寂寞,完全不明白錢縣丞這反應是什麼意思。
“縣令大人,這是有門路了啊。您想,那位特意把被子的事說與你聽,那不就是要看下咱們衙門在本縣的號召力和辦事效率的意思嗎?您還不趕緊去準備?”
“準備什麼?”趙元豐依舊不明其意。
“準備被子啊大人,哦!不,這事兒還得我來辦,您就負責坐鎮衙門,當總指揮就好。既然那位爺想看咱們的實力,那咱不僅得低調行事,還得在一天之內完成才行……”
經過錢新的一番解釋,趙元豐這回明白了。
那位爺是要看下他們把這春華縣城治理得如何,是不是對城中商戶之流,了若指掌。
所以,對方才會隨機抓取出了一個布衣行業的事,來瞧瞧他們能不能又好又快地把事情辦好。
如果動靜過大,甚至是辦砸了。
一來,說明他們對縣城的管理不夠嚴密,連找幾個裁縫,都要鬨得滿城百姓不得安寧。
二來嘛,就說明縣衙在春華縣城裡的影響力不夠。
連一天之內搞幾條新被子的小事,都辦不利索。
總之,這兩者無論哪一條,都足夠讓他們扣上一個懶政不作為的帽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