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非笑著說道,隨後說道:“咱們畫的時間比較久,是要站著還是要坐著。”
“那就坐著吧。”
女同誌找了個長凳坐下來,鄭非立馬開始動筆,可還沒一會,圍觀的人群給嚇了跳,因為鄭非起筆直接畫了個頭骨。
“你這人也忒可怕了,那女同誌那麼漂亮,你怎麼給畫骷髏頭啊!”
女同誌聽到後,臉色瞬間就白了,鄭非解釋了起來:“這你們就不懂了吧,畫人畫皮要先畫骨。”
這是他老師教他的,隻要掌握了骨骼畫法,以後繪畫五官就不容易跑形。
“可你這畫的也忒瘮人。”
“所以才說你們是門外漢,藝術就是這樣的。”
鄭非懷疑十年前,他要是敢這麼畫,是要被抓進去好好問候一番。
好在鄭非畫得非常快,沒一會,就打好了形,在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裡,一張栩栩如生的人像展示在眾人麵前。
女同誌驚訝看著那張素描畫,激動地說道:“真的好像,就跟照相機拍出來的一樣。”
鄭非得意看著那些圍觀的人群:“剛剛誰看不起我的,現在趕緊給我幾個掌聲。”
“啪啪啪。”
伴隨著一陣掌聲起來,鄭非背後傳來了一些讚揚的聲音。
“小夥子,看來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年輕人可以的,你在哪個出版社上班啊?”
鄭非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些問題,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隻是個待業青年,估摸著會有麻煩事。
女同誌看了素描像幾眼,隨後說道:“可隻有我的話,好像太單調了,能不能再幫我加個背景。”
鄭非第一時間想到的東方明珠塔,可一抬頭,浦東那邊空蕩蕩的啥都沒有,三件套一件都沒有。
如今稱得上地標的,也就隻有上海國際飯店、百老彙大廈和外白渡橋了。
“那我就幫你把上海國際飯店畫進去,不過咱們事先說好了,這要加服務費的。”
“啊,要加錢啊。”
“那肯定的啊。”
“要加多少錢?”
“不多,也就一毛。”
女同誌說道:“可我已經沒有錢了,能不能用糧票抵啊。”
鄭非思考了會,城裡人每個月都會有定量糧票,哪怕是他這樣的待業青年,隻要有居民戶口的,就會有糧票發。
這東西隻有城鎮居民戶口才有,農民想要糧票,可以將自己家的稻穀拿到糧站換成糧票,但是還要持有村和公社(現在叫鄉、鎮)開具的外出證明才能去兌換,
可有些農村又不種稻米,這就導致糧票在這個年代可是硬通貨,比肉票還要香,不吃肉沒事,可不吃米,那是真的難受。
“可以吧,糧票就糧票。”
鄭非又畫了大概二十分鐘,把背景也給畫出來了,順嘴問道:“要不要把日期、時間、地點寫上去?”
女同誌委屈了起來。
“我真沒有票了。”
鄭非相當無語,把他當什麼人了:“加字的話,不用再加錢了。”
女同誌立馬笑著說道:“我叫苗芳芳,苗族的苗,草字頭的那個方。”
鄭非將她的名字、時間和地點一起寫在了素描畫像上。
“好了,苗芳芳同誌,現在這幅素描畫就歸你了。”
拿到素描像的苗芳芳,相當的滿意,這畫裡的人感覺比現實的她還要漂亮。
她有點害羞地說道:“我是紡織廠第三車間的,以後去哪裡找你啊。”
鄭非愣了很久,隨後回了句:“以後啊,我肯定會到上美出版社去的。”
苗芳芳愣了下,那可是她也高攀不起的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