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王秋生說道:“非哥,我覺得你不用特意去學,咱們直接拿照相機把壁畫拍下來,然後按照片畫,不就解決問題了。”
聽到這話的鄭非如醍醐灌頂,是哦,自己這個穿越者,怎麼就沒想到這茬。
還可以用照相機啊。
鄭非豎起了大拇指:“秋生,還是你厲害。”
王秋生得意道:“我爺都說了,要不是阿拉家境不好,肯定是當官的料。”
“把你給得意的。”朱小陶當場打擊道:“現實點行不行,一台照相機多少錢,一盒膠卷都要幾十塊,咱們哪有那個錢。”
一盆冷水潑下來,鄭非和王秋生被硬生生拉回現實裡,在這個年代,照相機可以說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
普通家庭想都彆想,且膠卷全都是進口的,他們三人現在口袋甚至都湊不出一毛來。
看來這捷徑不好走啊。
“非哥,你真要乾的話,那我就不跟我爹去碼頭搬貨了,以後就跟你混了。”朱小陶認真道。
王秋生咧嘴笑道:“我也加入,早就不想掏糞了,掏糞掏久了,咱們譚子灣的女同誌,看到我都繞路走。”
見好兄弟都想加入進來,鄭非強調了一遍:“我可事先說好,我乾這行不會乾特彆久,可能賺到錢後,就不會繼續畫壁畫了,到時候,可彆逼我畫啊。”
鄭非覺得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畢竟他的目標並不單單隻是在這個年代掙錢。
等賺到錢,生活也穩定了,他肯定會去彌補人生中的遺憾。
鄭非前世學的是漫畫專業,一直都有個很大的怨念,那就是國內明明有非常好的底子,那麼多厲害的畫家,可卻隻能停留在幼兒階段。
在他的記憶裡,曾有一本《畫書大王》撕開了一道口子,可卻隻存在了一年,就消失在曆史的塵埃裡。
鄭非有個夢想,那就是創造出一張能讓國漫生長的溫床。
可他很清楚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現在這個年代一切都才剛剛複興,要是能起個好頭,將來說不定會有轉機。
要實在沒機會的話。
他也可以到香港去混,腳踩黃玉郎,拳打馬榮成,自己當香港漫畫界的教父也不是不可以。
上海的大清早。
永遠都是鬨哄哄的,棚戶區的隔音效果幾乎等於零,想睡個懶覺是不可能的。
自行車“鈴鈴鈴”聲響個不停,百米開外的蘇州河輪船的汽笛聲,更像是來奪命的。
隔壁孫大爺每早都中氣十足,在那朗讀《參考消息》和《新民晚報》,恨不得念到大家都能聽得到。
退休的大娘們,則開啟了新一天的八卦,今早她們討論最多的就是鄭非。
“真沒想到啊,小非居然畫得這麼好,王主任拿到那幅人像畫後,都笑開花了。”
“估計是家族遺傳啊。”
不能賴床的鄭非,頂著黑眼圈蹲在路邊一臉生無可戀的刷牙洗臉。
恰好此時。
那個叫王浩然的小學生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經過,看到蹲著刷牙的鄭非後,嚇得整個人貼在了牆麵,跟螃蟹一樣逃走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
鄭非原本還想向他再借根鉛筆的,剛好他手裡的快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