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這女人可以處!
在海棠的帶領下,扛著簡易畫架的鄭非,來到了滇池路一家名為“東海”的咖啡館。
這家咖啡館,鄭非還是知道的,上海老克勒的最愛,也算是一家老牌咖啡館。
可才剛踏進這家咖啡館,鄭非立馬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甚至有點“鶴立雞群”了。
在這裡麵的,不是打扮時尚的青年男女,就是非常精致的老克勒。
就他一身舊舊的襯衣,一雙黃大娘給他補過的布鞋,一看就像是農村來的。
見大家用異樣眼神看向自己,鄭非卻是一點也不怯場,很自然就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並把畫架放到了一旁。
看著店內複古奢侈的環境,鄭非微微有些感慨,蘇州河的那一頭跟這一頭,感覺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他們落座後,穿得都比鄭非要好很多的服務員,拿著菜單微笑走了過來。
“請問要吃點什麼。”
鄭非接過了菜單,簡單掃了眼,當場說道:“一杯奶咖,一份烤起司,外加一份炸豬排和一份濃湯。”
聽到這話的海棠,當場就給愣住了,不是說喝咖啡嗎,怎麼點了這麼多。
可鄭非點完後,那位女服務員有那麼點小糾結,隨後看向了海棠。
“海棠小姐,您要吃點啥?”
“一份清咖和吐司就可以了。”
可她才剛點完餐,那個青年畫家就已經拿了一份報紙,還有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海棠真的很好奇,他打扮真的很寒酸,不像是他們這一帶的人。
可那點單速度,比她利索多了,且點的東西,跟她爺爺一模一樣。
不知為啥,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年輕人,給她一種完全捉摸不透的感覺。
還有,太狠了。
奶咖將近三毛,炸豬排一塊八,烤起司一毛五,濃湯三毛。
再加上她點的,一頓飯吃掉將近三塊,她工作單位是不錯,可也就比普通工人高一點,真經不起他這樣造。
錢包瞬間就被掏空了。
鄭非看了會報紙,平時他想看報紙,就隻能向孫大爺借,要麼去社區公告欄那裡。
由於人不是很多,上餐速度還是很快的,先來的是他的奶咖,還有烤起司。
緊接著,是炸豬排。
鄭非是真沒想到,能在這個年代吃上這玩意,那玩意隻是端上來而已。
鄭非就已經在吞口水了,純身體本能反應,聞到那個炸豬排的味道後,全身的細胞,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樣,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好好乾飯!
雖然這女孩看起來不像是沒錢的,可自己這麼薅她,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自己給她朋友畫得那幅畫,較真來說,差不多也值這頓飯錢。
要是不夠的話,自己再畫張她的人物像,下次見到時,送給她就行。
反正人物輪廓已經記得七七八八,哪怕她不坐在自己麵前,畫出來也不會差太多。
見她點那麼少,連豬排都沒點,鄭非用刀叉將豬排對半切。
“這一半給你吧!”
海棠繃不住了,猛地看向了四周,幸好沒有熟人,不然真想找個縫鑽進去。
要不是這裡是咖啡館,大家都很安靜,不然她真的忍不住要罵他“十三點了。”
海棠把豬排推回去。
“我不吃,我減肥。”
這下換到鄭非無語了,明明瘦得都沒幾兩肉,還減啥肥,再減下去,胸前那兩顆又得縮號了。
隻有x男才喜歡骨瘦如柴的,像他這種身經百戰,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瘦嘎嘎的。
沒手感不說,撞到還很痛。
吃得差不多時,鄭非話鋒一轉,突然談起了正事來,其實,他也沒有把握。
可跟這位叫海棠的姑娘,處了一小會後,他發現,這位女同誌好像不是很懂得拒絕人。
“對了,海棠同誌,我有件事情要求你。”
海棠臉色瞬間拉了下來,直言不諱道:“要是工作的事情,我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不是,我這種向往自由的人,怎麼可能會想著去工作。”
海棠:“?”
“是這樣的,我最近正在研究古寺壁畫,可內容太多了,一時間壓根記不住,剛好看到你有照相機,想向你借個照相機。”
“啊!”
海棠麵露難色起來:“借你照相機倒是不難,可真的很不湊巧,相機剛剛借人了,你想借的話,可能要是等下周了。”
鄭非笑道:“我這人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時間,完全可以等得起。”
聽到這話的海棠,突然發現自己跟他說完,一點主動權都沒有,明明都還沒有答應要借給他。
可這人怎麼好像已經幫自己決定了,真是有夠無語的,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海棠接著說道:“我借你可以,但相機挺貴的,我跟你並不熟,你用相機時,我得跟在你旁邊。”
“沒問題。”
“還有膠卷,你得自己買。”
“那肯定的啊,要是借你相機,還讓你出膠卷,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海棠暗罵了聲,總感覺這人臉皮賊厚,不像是做不出這樣事情來的人。
她看了會手表。
“我要上班去了,那就下周天吧,你在外灘那裡等我。”
“好,我等你。”
海棠微微一顫,這話聽著很正常,可怎麼感覺語調有點不對,她起身把單給買了,趕緊遠離這個讓她很不舒服的自由畫家。
鄭非看著桌上剩下的東西,並沒有繼續接著吃,而是抬手對著服務員喊道:“服務員,幫我打包。”
“剩下的湯,要不要。”
“當然要,怎麼可以浪費糧食,幫我刮乾淨點。”
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香,鄭非感覺這牙晚上都可以不用刷了,等回到了譚子灣,見人就呼一口,香死他們。
而這些打包的東西,鄭非打算帶回去給黃大娘和小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