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衛府又出事了。”
淩書瑜等人趕到時,衛府已然亂成一鍋粥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竊竊私語。
“不、不是我,”精神失常的劉管事邊跑邊大喊道,“是你自己,你自己要死的……”
此刻的他發絲淩亂、衣衫不整,全然沒有了昨日的和善模樣。
周圍的丫鬟、小廝見狀,全數不敢靠近,懷疑他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沾上了。
劉管事環視四周,不知在找什麼人,下一秒卻又毫無征兆地往湖邊狂奔,作勢要躍下去。
好在淩風及時飛身上前將人打暈,押回了大理寺,否則他性命不保。
“都散了。”衛老夫人咳道,原先熙攘的人群瞬間如同鳥獸般四下逃散,唯獨雪影一瘸一拐走得極緩。
“此番多虧淩少卿來得及時,否則這場麵,老身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老夫人客氣,”淩書瑜說道,“晚輩正好有事想問,這劉管家先前可患有癔症?”
“他是老身在娘家的侄兒,來衛府也將近十年了,可從未說起有何疾病。”
“那他可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因衛老夫人年過花甲,平日不太管事,記性也不好,這問題便由侍女來答:“好像沒什麼異常……啊,他近日提過,有時會突然看不清東西,像是老花眼。”
“可曾就醫?”
“看起來都是小毛病,因此未曾就醫。”
此事一出,劉管家的臥房也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不許任何人接近,方便大理寺職員進行搜查。
“大人,搜出一樣東西。”
淩書瑜接過那包藥物,湊近聞了聞,隨即命人收著,帶回大理寺驗清功效。
昨日那間院子裡傳來動靜,似乎是有人起了爭執,淩書瑜駐足細聽。
“喂,是不是你偷了夫人賞我的鐲子?”
寂靜半晌後,那女聲又道:“說話!”
“我說你這陣子怎麼不想逃了,合著是想偷東西啊?”
“不是我。”雪影說道。
“昨夜隻有你獨自消失,除了你還能有誰?難不成是你那死去的好姐妹?”女聲尖酸刻薄道。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裡麵的人似乎開始推搡起來。
“快說,是不是跟你那破紅繩藏一起了?!”
“哐當——”
有東西落了地。
“雪影姑娘。”緊張的氣氛被打破,院內倆人皆是一頓,這才發現淩書瑜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院門邊。
那名險些被打的丫鬟仿佛看到了救星,跑到淩書瑜跟前跪道:“她要打我,請大人幫奴婢做主。”
“煩請姑娘先行回避,本官有話要問她。”
那丫鬟不敢違抗,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大人有何事?”
淩書瑜直言:“昨夜你在哪?”
“浣衣房。”
“整夜都在浣衣房?”
“大人連奴婢受罰也要管嗎?”雪影反問,隨即伸出手,因長時間搓洗衣物,她手指關節處已經有明顯擦傷了。
淩書瑜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囑咐下屬暗中盯著,以防她有任何異舉。
大理寺內,淩風找了大夫替劉管事診脈,可大夫卻診不出結果,隻認出了那包藥物是墮胎藥。
“會不會是因為他害死了秋霜,內心恐慌,才自己瘋掉了?”淩風推測道。
“事情沒那麼簡單,若人真是他殺的,想必早已離開衛府,如今隻能說他與秋霜之死確實有點關聯。”
熟慮深思之後,淩書瑜決定派人去請趙辰懷前來幫忙,尋常大夫診不出來的,神醫弟子興許可以。
“事出緊急,未能提前招呼,還望趙醫師見諒。”
“不必客氣,能幫上大人是我之幸。”
事實證明,趙辰懷也確實沒讓他失望,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了結果:“劉管事並非患有癔症,而是中了毒。”
“此毒名為花幻,無色無味,可通過吸食進入人體,並迅速與人的血液相融,若是單診脈象難以查出。”
“此毒有十日潛伏期,因此中毒者不會立即身亡,而是逐漸出現冒冷汗、產生幻覺等症狀,最終精神失常。若是藥劑再大些,還會讓人暴斃而亡。”
“有何辦法可以喚醒他?”
“我可以先試著用針灸壓製他體內的毒素,看他能否蘇醒。”趙辰懷熟練地找準穴位,開始施針。
劉管事悠悠轉醒,發覺自己身處陌生地點後,略微惶恐道:“淩少卿,這是何地?”
“大理寺。”
聞此,他雙腿癱軟跪地:“敢問大人,我犯了什麼罪?”
“昏迷前發生的事你不記得了?”淩書瑜回避道。
“昏迷前……”劉管事喃喃道,“我記得昨夜府內又鬨鬼了,然後,便不記得了。”
“你昨夜看到什麼了?”
“一個女鬼,在窗外遊蕩。”
“僅此而已?”
“是。”他眼神躲閃。
淩風將墮胎藥遞到他眼前,問道:“我們在你房內搜出了這個,你作何解釋?”
劉管事瞳孔微張,當下不知如何解釋,發間不斷冒出虛汗。
“是給秋霜姑娘的吧?”
“那、那是……”
淩風拿出刑具,凶狠地威脅道:“這裡是大理寺,你最好如實招來,否則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