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願意,不過當天我要先去祭拜老師和師母。”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早都想好了,屆時我和你先去祭拜,晚上再一同回府。”
“好。”
這幾日,顏湘每次來慈善堂,都會看到周菱到處忙活,甚至還聽說她留宿於此。
趁她得空,顏湘趕緊將人拉來休息,又問:“你怎麼沒回周府?”
周菱垂眸,掩藏眼中的失落,“來回太麻煩了。”
“周府不應該有馬車嗎?”顏湘暗覺不對,“是府裡有人不讓你回去?”
周菱沒否認。
“你在外麵辛苦忙活,他們怎可以這般待你?!”顏湘忿恨道,“那你姨娘……沒事吧?”
“她沒事。”
“那便好。”她提議道,“要不你來相裡府住吧,我舅父舅母都是頂好的人,他們不會介意的。”
“不必如此,我就在堂裡住,這兒挺好的。”
見周菱如此堅決,她也不再勉強。
恰好此時,淩書瑜帶著義診的大夫前來,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趙醫師,玄雀神醫的弟子,他聽說慈善堂缺人手,便前來相助。”
“趙醫師的到來真是解了燃眉之急。”相裡鈺迎上去,“這幾日已有好些流民發熱,我們正愁無人可醫。”
為防止更多人感染,相裡鈺等人已將病患都隔絕起來,如今他們正在房內等待救治。
“這醫師好生眼熟,我好似在哪兒見過。”顏湘暗自咕噥。
診完所有病患,趙辰懷才走出房門,摘下麵紗道:“並非傳染性疫病,且症狀較輕,待我開個藥方,不出幾日他們便可痊愈了。”
眾人聞言,皆長籲口氣,可新問題又浮現了,如今藥鋪有幾類藥材吃緊,若要保證後續慈善堂藥材供應良好,便要有人上山采藥。
“趙醫師,我略通藥理,就讓我幫你上山采藥吧。”周菱自告奮勇道。
“可采藥是個累活,周小姐確定可以嗎?”
“我可以。”
因趙辰懷體弱,並且還要診治流民,他便不親自上山了,而是找了些人手協助周菱。
“山林中人煙稀少,猛獸眾多,所以你們必定要趕在天黑前下山,否則更深露重,山路更不好走。”淩書瑜提醒道。
“小鈴鐺,你一定要小心啊。”顏湘也叮囑道。
周菱點了點頭,隨後便與隨行之人頭也不回地往山上去了。
然而直到夜慕降臨,其餘人都陸續回來,卻還不見周菱的蹤影,“我們幾人分頭去找藥材,約定黃昏時彙合,但等了許久都未見周小姐,我們怕耽誤用藥,便先將藥材送來。”
淩書瑜當即決定帶人前去尋找周菱,而此時相裡鈺不在,慈善堂便交於顏湘與趙辰懷。
一行人手提燈籠,陰冷的山風吹過,眾人皆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山下,流民都被安頓好後,義工也全去歇息了,隻有顏湘還靠坐在門邊等人回來。
“顏小姐,披件外衣吧,天氣涼。”趙辰懷遞去一件外袍,隨即又在她身旁坐定。
“謝謝。”
“不客氣,先前你幫過我,如今我也幫你一次。”
“我幫過你?”顏湘疑惑道,“什麼時候?”
“在花鋪門口,我病症發作,是你讓人送我去就醫。”
他如此說,顏湘倒有印象了,她驚喜道:“你是那位體弱的公子?!我倒沒想到原來你自己就是醫師。”
“先前見我的人都這樣說。”趙辰懷笑了笑。
“但見識過你的醫術後,他們便隻會佩服你吧。”
“畢竟世人皆知我師傅是神醫,我總不能砸了他老人家的招牌。”
顏湘被他逗笑,又問道:“我看你和阿瑜似乎關係不錯,你們是如何相識的?”
“算是在他查案時認識的。”
“我還從不知他查案是何模樣,你能給我講講嗎?”
“我也隻見過一次,是在他審犯人時。”趙辰懷道,“那時的他比平日少幾分隨和,多幾分嚴肅和狠厲。”
“那你們又是如何熟絡起來的?”
“一開始我隻是替他鑒毒,後來他受傷了,我去替他治病,一來二去便熟絡起來了。”
“受傷?什麼受傷?”顏湘揪住趙辰懷衣袖道,“嚴不嚴重?”
趙辰懷被她突然的激動嚇得呼吸一滯,隨後還是將自己所知的部分實情全如實相告。
“不過我再見他時,發覺他狀態不錯,想來是好了許多。”
顏湘聽完,心中又是憤惱又是心疼,憤惱淩書瑜就這樣瞞了她,又心疼他所有苦痛都要獨自消化。
“咻——”
趙辰懷喜悅道:“煙花信號,應該是他們找到周小姐了。”
“太好了。”顏湘舒氣,總算有件好事能給她些許安慰。
山林中,有團光亮在移動,由高至低,由遠及近,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周菱發絲淩亂,臉頰沾了些許泥漬,此刻正被淩書瑜打橫抱著,身上還披了他的外袍。
顏湘頓了一瞬,而後立即收拾出一處能休息的地兒,“這是怎麼了?”
“我不小心掉進坑裡,扭傷了腳。”周菱避開她的目光,低聲道。
等趙辰懷將骨頭正好,顏湘便叫其他人先回避,好讓自己給周菱上藥。
“可能會有點疼,你且忍著。”
“嗯。”
趁她上藥時,周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裡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那個……我和淩公子之間什麼也沒有。”
顏湘不解地抬頭,笑道:“我知道。”
周菱擠出一抹笑容,便沒再作聲。
“你這腳不宜再乾活了,近日你先好好休養吧,等傷好之後再來。”顏湘說道,“不過你是要回周府,還是隨我去相裡府?”
“不用麻煩了,我回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