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卑賤的青樓歌女、低賤的不受寵姨娘、帶著個病弱女兒艱難度日,未來的日子是肉眼可見的黯淡。
可曾想,竟能遇見這樣一束光!
“彆叫夫人了,以後叫我管姐!”管裳撇開頭,不去看她的眼淚,將藥方遞給她:“去藥房拿藥,嬰孩的腸胃脆弱,我下的劑量很少,主要還是靠養。等她身子骨養好一些了,我用針術給她調一調,保管以後活蹦亂跳的!”
“是,多謝管姐!”鶯歌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那張薄紙。
方子上寫的是藥,卻承載了她們母女的未來希望!
管裳隻覺得眼淚好嚇人,沒意識到自己舉手之勞贏來的是掏心掏肺。
她擺擺手:“你先顧好孩子,其他事以後再說,去吧。”
鶯歌走後,管裳在院子裡繼續拉體能。
人都派去藥房那邊忙碌了,偌大的榆溪園,隻剩下管裳和暗中保護的馮晚……
哦不,還有西廂那病秧子,和跟著他來的薑來、曲克。
整個庭院靜悄悄的,隻聽得管裳調整呼吸的聲音。
半個時辰拉完體能,她又拎著短刀,吭哧吭哧練了半個時辰。
已經是晌午了,她宛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汗水淋漓,但……
調整好呼吸後,還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你都不累的麼?”
病秧子實在沒能忍住,走出門來,靠在廊柱上看她。
已經盯了半天了!
“據我所知,訓練死士都沒你這般。”
不是死士訓練強度沒她厲害,而是:
訓完後不但沒累成死狗、反而能容光煥發,這絕對是天上地下獨一份兒!
她到底還是不是肉體凡胎?
管裳頭也沒回,脫口而出:“努力使我快樂!奮鬥使我青春永駐!卷死所有人,使我淩雲絕頂、俯視眾生!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司空璟:“……”
如此豪情壯誌的字字句句,分開聽都是一個字:狂!
可連在一起,就是倆字:癲狂!
管裳這個人吧,大概是因為生來就在傭兵基地,她比誰都相信,強大自身比什麼都重要!
畢竟她見多了“早晨大笑出門去,夜裡就聽他死訊”的事。
人生這般無常,爽了當下再說,是她的人生格言、也是她的畢生追求!
可這些深層的,她不想跟病秧子聊,轉頭問:“你很閒?”
“沒辦法。”司空璟坦然承認自己的確很閒:“我也不想閒著,但得養病。”
他這身子,除了動動腦子,什麼都做不了。
被她拉著跑了一段都能喘不上氣來,差點沒死她手裡。
當然,如果他認得二哈這種狗種,大概能明白,人家拉雪橇一跑上百公裡都成的,他跑這一點實在不算什麼!
管裳想了想,問:“要不,我也給你找點事做?”
“……”司空璟窒了一瞬,果斷拒絕:“多謝,但不用了!”
直覺沒好事兒!
為了預防這癲婆又給他什麼不知道的驚喜,他招手:“曲克,把東西給管師妹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