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裳笑了,道:“你早說私了,不就完了麼?隻要條件開足了,我又不是不能同意!”
當世女子講究笑不露齒,但她不。
她咧齒笑起來,那笑容熾烈得宛如夏日驕陽。
陶元生無奈。
他拐彎抹角,自然是想給自己多掙一點籌碼,倘使態度上把她壓下去了,己方或許能夠少付出一些。
可——
他成名已久的一個長輩,氣勢上竟壓不過她一個未滿雙十的少女!
罷了,他認了。
“既然可談,便請你劃下道來,要如何才能將此事永遠爛在心裡;並且,將你手中掌握的那些東西交出來?”
如此一來,主動權已經完全被管裳掌握。
帶動節奏,控製節奏,製霸節奏!
她微微一笑,也不拐彎墨跡,直接道:“我這人不喜歡什麼賠禮道歉的虛話,要的東西都很實際。請陶將軍聽好了,一錘子買賣:第一,一萬兩金子;第二,老太太先前寫了一份罪己書,請陶家抄寫一千份,送到帝京高門家家戶戶;第三,以後你們陶家人見了我,都請繞道走!”
彆說陶元生,聽到這話的鶯歌都震驚了!
張口就是一萬兩金子,符合她家管姐的風格,不談。
繞道走這一條,大家都能想出來,不詫異。
可是!!!
罪己書抄寫一千份送去家家戶戶……
這種手段,到底是怎麼樣的絕世小可愛才能想得出來的!
哦,逼婆母寫罪己書這種事,也不是一般兒媳乾得出來的!
管姐威武,管姐最牛!
陶元生眉頭蹙起:“再怎麼說,也還是一家人。你是平兒的妻子,這般大肆宣揚家醜,難道你的臉就能好看?”
他本是為了掩蓋家醜才來的,可談下來還要自己出去傳?
可,他畢竟不了解管裳!
她哼笑一聲,這一笑竟仿若藏著腥風血雨:“試問,在令姐、令甥過往三年的壓迫下,我的臉,可曾好看過?她老太太、他盧宗平,可曾給過管家一絲一毫的臉麵,顧及過我半點聲譽?”
陶元生氣息窒住。
理虧,無法爭辯的事實!
彆的不說,從管二小姐嫁進門當晚,盧宗平讓郭欣兒去哀求入門,已經是明晃晃在打管家的臉了!
“陶將軍是汙濁陶家中,唯一的一濟清流。”管裳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起來,麵色肅整地道:“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我要的三個條件,隻要你們做到了,以後我絕不為難。而你們若是不答應,那日後,狹路相逢之時,還請你們莫要抱怨冤家路窄!”
三兩句說得血腥氣濃鬱,充斥著殺氣!
私了後,她會徹底將這件事放下,無論什麼場合都不會再拿盧老夫人節婦偷漢的事來做要挾。
但,如果他們不答應,那她以後將在所有能夠跟他們過不去的場合搞事兒,他們也不要怪她!
她有信心:狹路相逢,她必勝!
陶元生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賠償是否可談?一萬兩金子太多了。”
管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