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裳剛進正廳。
九叔公脾氣火爆,嗓門又大,看見她便開始炸雷:“管氏!你故意打傷侯爺、並把他送出京,究竟是做的什麼打算!”
這一次來的族老,彆說尚且康健的三太爺九叔公,就是步履蹣跚需要抬著出門的二太爺都來了!
二太爺年紀很大了,老態龍鐘,耳背目盲——不是完全聽不見看不見,是能一點但不多的那種!
管裳這邊帶著的一票娘子軍。
她自己身邊的鎖秋、金枝玉葉,鶯歌、李桃兒帶著她們的丫鬟們。
還有這兩個月收容進門的基本都是女性,如今的淮安侯府男女比例誇張到離譜。
而族老們則是一群大老爺們,年長的各自帶著一些年輕一些的子弟過來。
“管氏!你無所出,如今侯爺膝下也無子,你就這麼把他送出帝京,居心何在?”
“你是想毀了盧家嗎?”
“趕緊叫你的人,把他們送回來!”
“……”
七嘴八舌的轟炸。
管裳沒有任何緊張,環視一圈朝眾人看去,唇角甚至還微微翹起,在一堆話語的縫隙裡,適時插入一句:“既然各位這麼緊張,怎麼不追上去把人接回來呢?”
陡然靜默。
剛剛激動的一群人,頓時都消聲了。
管裳心裡的猜測,落到了實處。
趁著眾人都不吱聲了,她成功把控節奏,上前逼近一步,幽幽地問:“你們接下來,該不會是打算把誰家的娃娃過繼過來,讓我領養膝下吧?”
如果是這個出發點,他們應該比較希望盧宗平斷子絕孫,最好是永遠在外頭彆回來了!
“胡扯!”當即有人矢口否認:“我就問你,把一家之主送出帝京,到底安的什麼壞心!”
節奏在手,天下我有,管裳不疾不徐地道:“錯了,如今淮安侯府的一家之主,是我!”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又道:“盧宗平是個什麼樣的貨色,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你們難道是想靠他把盧家帶到什麼全新的局麵吧?不會吧不會吧?”
眾人:“……”
她不但開口紮心,說出了赤裸裸的事實。
甚至,她還要用一種特彆叫人難受的語氣說出來,搭配那欠揍的表情,直接將嘲諷拉滿——
將他們心裡的憤怒點爆!
九叔公勃然大怒:“你說的什麼話!侯爺是你的夫婿,你就是這麼看他的!”
“哦。”管裳不但沒有半點不悅,甚至還笑得很開心:“原來他是我的夫婿啊。”
她微微歪頭:“他盧宗平的愛妻,難道不是郭欣兒嗎?”
在一眾大老爺們語塞中,她再一次前進一步,笑容猛地一收,神情淩厲語氣陰沉,問:“今日在龍舟會上,他盧宗平做了什麼,你們該不會一點兒也沒聽說吧?”
“你們沒聽說,我也不怪你們。”
“我多費點唇舌,好好跟你們說一說便是了!”
“龍舟盛會,皇上都在,現場那麼多貴人,他盧宗平可曾將我當做他的發妻、將我當成一個整體。他可曾考慮過,傷我的臉麵,便是傷了盧家的門楣!”
說著,她一攤手,問:“試問,你們真打算對這麼個玩意兒,來向我咄咄逼人嗎?”
先前都是一群人在說。
然而現在,他們一群人,都說不過她一個!
臉太疼了!
關鍵是盧宗平不爭氣,讓他們想要找個立錐之地來攻伐管裳,都無能為力!
“諸位,臨近亥時了,我剛從長歡園回來,尚未用膳呢,也不方便在這裡陪你們秉燭夜遊。”
管裳就算是個二哈,今天折騰了老半天,也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