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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拉倒吧,皇上是一國之君,這整個風月國都是他說了算,他能聽那些臣子的?”
“就是啊,他是皇帝還是那些臣子是皇帝?那些臣子不同意,他就不歸順了?開什麼玩笑。
說到底,還是皇上自己不願意。”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堂堂一國之君,難不成還會受製於群臣?
要我看,就是他自己不想歸順蜀國,但又怕被咱們老百姓罵,所以才拿群臣反對當借口!”
“嗬,說句不怕砍頭的話,當初新帝登基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是個好皇帝咧。
沒曾想,跟那個秦天一樣混蛋!”
風月國坊間的這些傳言,由百姓們而起,最後卻被秦致遠所操控。
他利用這次雪災和各國的災後重建,明裡暗裡給朝中那些臣子施壓。
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安排親信指責朝廷,甚至咒罵自己。
活脫脫詮釋了什麼叫【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罵】。
再加上這些年來,風月國一直都沒有安定過。
秦天弑君奪位,不斷消耗著風月國的兵力和財力,不止一次被人洗劫糧倉和國庫,就連玉璽都被人偷走!
他中斷了風月國各方麵的發展,寒了臣子與百姓的心,毀了風月國的名聲和國運。
而秦致遠登基後,風月國的情況雖然比秦天當政時強了不少,但秦天留下來的爛攤子要想收拾好,絕非易事。
本來嘛,風月國就有一堆的窟窿要補,現在窟窿還沒補完,又遭遇了雪災!
秦致遠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抗災救災了,但國庫空虛,朝中大臣的小心思又多,他也很累啊。
正巧,其餘三國都聯合到了一起,相互幫助,抱團取暖,這就顯得風月國更孤獨更可憐了。
人啊,最怕的就是有對比。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有了對比,風月國的臣子和百姓們才能將當下的局勢看得更清楚!
秦致遠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兒。
他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兒,讓風月國歸順蜀國,成為蜀國的附屬國。
等再過幾年,尋個由頭,將風月國徹底丟出去。
嘿嘿,到了那時候,他就自由咯!
秦致遠的行動力還是很不錯的。
他先派出‘水軍’混到人民群眾裡,將老百姓的思想往他想要的方向引,等輿論發酵得差不多了,再在朝堂上上演一出‘龍顏大怒’。
秦致遠:“瞧瞧,瞧瞧,現在坊間都將朕傳成什麼樣子了?
朕還是個皇帝嗎?朕根本就是個卑鄙小人!是個昏君!是個為了麵子,不惜損害風月國利益的偽君子!”
眾臣子烏泱泱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風月國的丞相更是勸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是風月國的君主,切莫將那些平頭老百姓的話放在心上啊!”
秦致遠一聽,心下大喜。
——瞧瞧這個蠢東西在說什麼?
——哈哈哈,這話一出,我這火氣撒得就更名正言順了!
“你說什麼?不必把平頭老百姓的話放在心上?”
他盯著風月國的丞相,冷笑道:“嗬,好啊好啊,你就是這麼當丞相的?
當年,是誰口口聲聲拿老百姓的利益來勸朕謀奪皇位?是誰滿嘴為國為民,以民為先?
嗬嗬……朕還真以為你是個好東西,是個懂得為民請命的好官,沒曾想,現在才過了多久,你便暴露了本性!”
“皇上,冤枉啊!”
風月國丞相大驚。
身為百官之首,他處處都要起到帶頭作用,不管是公務上,還是哄君王開心。
方才他也是急了,畢竟坊間的傳言確實過分,而秦致遠又鮮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所以他一時沒考慮太多,隻想著當百官表率,將秦致遠哄高興。
可誰知,這越急越出錯!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冤枉?你有什麼可冤枉的,朕才冤枉!”
秦致遠借題發揮,神情越發冰冷:“朕早就與你們說過,朕能有那樣的夢境,都是老天爺的暗示,事實也證明,朕所夢到的事兒都是真的!
朕在朝堂上與你們提過多少次,我們要遵循老天爺的安排,要認清現實!
可你們呢?你們眼盲心瞎,你們自欺欺人,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風月國好,實際上,不過是不想受製於人!”
“皇上!”
又一個老臣站了出來:“皇上啊,臣等知曉您為了風月國殫精竭慮,也知道老天爺現在偏向蜀國。
但臣等逆天而行,為的不僅是臣等不受製於人,也是為了皇上您,為了整個風月國的百姓不受製於人啊!”
“結果呢?”
秦致遠冷眼看向那位老臣:“結果就是風月國的發展幾乎停滯不前,而歸順了蜀國的北蜀,這兩年的經濟和農業卻隱隱有了超過我們之勢!
這一次雪災,人家蜀國距離北蜀這麼遠,中間隔著一個靈劍山和兩個國,卻也依舊想儘辦法,對北蜀伸出援助之手!
人家災後重建如火如荼,眼看著就要順利渡過這次難關,而我們呢?朕且問你們,我們風月國呢?”
秦致遠雙手拍在桌上,撐著桌子站起身:“我們不想受製於人,想要獨立,想要完全的話語權,可以。
但前提是,我們自己必須要有能力!
現在朕就問你們,我們有能力嗎?
在軍事上,我們能乾得過蜀國嗎?在經濟上,我們能麵對突發的遭難嗎?在民心上,我們還能獲得百姓的信任嗎?
先不提人家三國如何抱團取暖,我們風月國如何孤苦伶仃,就一點,你們自己想想,咱們風月國的國庫,現在還剩多少銀子?
莫說災後重建了,再這麼熬上幾個月,你們這群人的俸祿都開不出來!”
眾臣子聽言,皆麵露驚愕之色。
大家夥兒紛紛轉頭,看向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沒吭聲,但臉色卻極其凝重,可見國庫的存銀不容樂觀。
“你們也彆怪朕。”
這時,秦致遠又趁機道:“風月國的百姓們不知道內情,可以在背地裡罵朕不作為,但你們,你們一個都埋怨不到朕的身上!
秦天當年捅下了多少窟窿,那窟窿有多大,你們都是知曉的。
朕自問,朕登基以來憂國憂民,目光長遠,沒有半點對不起風月國的地方。
是你們!你們一個個老迂腐,自認為是扶朕上位的重臣,便處處與朕作對,想要聯手把持朝政!”
眾臣子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齊聲高喊:“皇上,臣等冤枉啊!”
“冤枉?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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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致遠冷笑:“彆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不願朕受製於人,不願風月國受製於人,那都是假話。
事實上,你們願意得很!
你們隻是不願意讓你們自己受製於蜀國,但卻十分願意讓朕和百姓,受製於你們!”
眾臣子:“皇上!”
“行啊,既然如此,這皇帝誰愛當誰當,老子不當了!
這窮得連俸祿都發不起的風月國,這風雨飄零,孤獨無援的風月國,誰愛管誰管!
反正風月國這爛攤子,老子從一開始就不想接!”
秦致遠把火氣撒完,便拂袖而去,任眾臣子怎麼喊,都沒有回頭。
哈哈哈,他等這等一天等得太久咯。
自從登基以後,他天天都在想著如何撂攤子。
哪怕他知道,這攤子他不可能撂得下,但隻要能短暫休息上幾日也好啊。
總好過沒有不是?
至於會不會假戲真做,真把風月國的龍椅給讓出去?
嗐,放一百個心吧。
風月國這群臣子,他秦致遠早就看清了。
這些人啊,一個個道貌岸然,既想滿足自己的私心,又怕擔上罵名。
再加上方才秦致遠也說得很清楚,如今的風月國就是個爛攤子,國庫空虛,軍心不穩,民心動蕩,傻子才會來當接盤俠!
所以,秦致遠儘管鬨脾氣就是。
能拿捏這群老東西,讓風月國趁著這次機會兒歸順蜀國自然是好。
若不能,那也沒關係,他再多鬨幾次。
這龍椅他不想坐,但也不會讓風月國這群道貌岸然的人來坐!
……
秦致遠這一操作,屬實把風月國的臣子們給整不會了。
而朝堂上所發生的一切,也被秦致遠的‘水軍’傳了出去,傳得那叫一個沸沸揚揚。
“你們聽說了嗎?皇上今日龍顏大怒,在朝堂上舌戰群臣,把那些臣子罵得狗血噴頭!”
“聽說了聽說了,我大姑的妯娌的娘家侄子就在一個大臣府中當差。
聽我大姑的妯娌的娘家侄子說,那位大臣一回到家便愁眉不展,連飯都吃不下。
大臣的夫人問他怎麼了,他才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還說啊,咱們皇上要罷工了,從明天起不再上朝!”
“這件事情我知道,我堂叔的兒媳婦的娘家兄弟也在一個大人府中當差。
他說他家大人今天回來後,又見了好幾個大人,商量著要去宮裡跪求皇上,讓皇上息怒呢。”
“啊?連皇上都不上朝了,那咱們風月國是不是真的要完蛋?”
“完蛋吧,早點完蛋,我倒希望風月國被蜀國吞掉,至少咱們老百姓日子能好過一些。”
“唉,以前總覺得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難,現在一看,皇上也難啊。
我聽說皇上之所以龍顏大怒,就是因為朝中那群臣子不願意跟蜀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