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1991年7月30日。
阿茲卡班。
莫裡斯正蹲著百無聊賴地看著牆角處的一隻蜘蛛緩慢地織網。
那隻蜘蛛細小的身軀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醒目。
“你天天看這個蜘蛛織網,有意思嗎?”
一道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在這種地方,能看到一絲生命的跡象,已經算是奢侈了。”莫裡斯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站在莫裡斯身後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卻異常瘦削的男人。
他的麵容憔悴,雙頰凹陷,頭發又長又亂,顯得極為淩亂不堪。
這樣的裝扮,在倫敦的地下通道和阿茲卡班,都稱不上是罕見。
“很高興你有作為一個囚犯的覺悟了,”瘦削男人諷刺道,不過這樣的諷刺卻沒能讓莫裡斯破防,甚至沒能勾起莫裡斯的反應。
在祖安,這樣的程度算得上是讚美了。
沒錯,莫裡斯來自祖地球。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二十八年了。
在這二十八年間,他經曆了很多,譬如破解胎中之迷,再比如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發現自己來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還有遭遇變故從霍格沃茨退學。
這些故事太長,長到莫裡斯不願意提起。
這些故事很短,短到攝魂怪不願意品嘗。
此時,那隻蜘蛛正在他的視線中不緊不慢,一絲不苟地織著網,每一次吐絲,每一個結點都吸引著莫裡斯全部的注意力。
“我聽彆人說,”莫裡斯輕聲說道,語氣異常平靜,“這隻蜘蛛已經在這裡織網好幾年了,沒人知道它是怎麼活下來的。”
瘦削男人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最後隻是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莫裡斯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向背後的男人,“布萊克,今天我就要走了。”
小天狼星抬起頭,眼中除了驚訝,但更多的是悵然。
他看著莫裡斯許久,才輕聲說道:“你對外麵的世界還有期待嗎?”
莫裡斯微微一笑:“期待?不,布萊克。我不是期待,而是準備好再次麵對它罷了。”
他的話語剛落,遠處的鐵門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哢噠”聲,緩緩打開。
昏暗的光線中,門外似乎隱約透進了一縷清冷的海風,帶來一絲微弱的生氣。
莫裡斯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又轉回頭看向小天狼星,輕輕說道:“布萊克,我用了半年時間讓你恢複理智,這並不是無用功。我從不白費功夫,我相信你和我之間都孕育著一種力量。正是這股力量支撐著像我們這樣的人走到了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著小天狼星,“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出來的。等你出來,務必來找我。”
說完,莫裡斯轉身朝門外走去。
小天狼星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出去?
他在心中默念,隨即輕輕搖了搖頭。
對他來說,阿茲卡班的鐵壁高牆遠不止是物理上的囚籠,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桎梏。
小天狼星低下頭,那隻蜘蛛依舊在牆角默默織著它的網。
門外。
鐵門在身後緩緩合上,發出低沉的“轟隆”聲,莫裡斯站在門口,眯起眼睛適應著久違的陽光。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想要把外麵的空氣全部填滿胸腔。
“你想清楚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