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什麼?”說罷蘇繡低著頭不說話了。
分明是在看那個吃麵條的窮小子,還不承認?難道她喜歡這樣的,還是認識,既然她不說,鵬程便也沒有多問,隻是在心裡嘀咕了一下,心裡產生了疑惑。
馬車走後,晨曦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馬車裡的姑娘,好熟悉,眼睛鼻子嘴巴,莫名的熟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
就這樣路上兩個人默默無語,大概半炷香的功夫,馬車停在了孫府門前。
孫鵬程先下馬車,“蘇繡,我家到了,可以下來了”說著把手伸出來,蘇繡的手接觸到孫鵬程的一瞬間,瞬間感覺有一股不一樣的感覺。蘇繡就接觸過兩個男子的手,晨曦,因為要做工貼補家用,手有點粗糙,但是對待蘇繡確是很溫柔的。孫公子,從小錦衣玉食,手和姑娘的手一樣纖細,隻是稍大一些,但是在握住蘇繡手的時候,感覺有點用力,下馬車後,蘇繡趕忙從孫鵬程手裡抽回自己的手,孫鵬程看蘇繡的舉動心裡自然是不悅的,也有些尷尬。
“你得習慣,反正遲早都是我娘子了。”孫鵬程對蘇繡冷冷的說到。
孫鵬程一家已經在外麵等了,
“蘇兄,快請進。”孫鈺也禮貌招呼。
“好的,孫兄。”長輩們進去之後,孫鵬程和蘇繡跟在後麵緩緩走進去。
準備吃飯了,兩家人陸陸續續上桌了,蘇家人是客得上座。但是,多了一個人,就是陸易然,孫鵬程的大夫人。她坐在孫鵬程和蘇繡中間,弄得兩家人吃飯都有點彆扭。
還是孫鈺起身對陸易然說“然兒,你坐在我旁邊吧,雖然他們兩個今天定親,但是咱們之前的約定是生效的都是公平的,不偏袒任何人,以後生意上麵也會讓程兒教然兒和繡兒一起打理”孫鈺說完,陸易然才不情願的起身坐在孫鈺旁邊,在坐下之前用眼睛白了一眼蘇繡,“小狐狸精”陸易然小聲嘀咕。但是這句話被兩家人都聽見了,蘇家人臉色很是難看。
“閉嘴”孫鵬程幾乎是疾言厲色的瞪著眼睛對陸易然說到,孫鵬程才不懼怕陸氏,他知道陸易然雖然耍大小姐脾氣,但是也不敢太怎麼樣,畢竟已經嫁為人妻,最重要的是她對孫鵬程很是喜歡。
“你你居然敢吼我,嗚”陸易然哭著跑回了房間,孫鵬程的娘可不敢惹這個姑奶奶,趕忙起身追了過去。
仿佛是鬨劇一樣,蘇家人看得心驚膽戰,蘇繡仿佛沒事人一樣的,心事重重的,心裡還在想著晨曦,畢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
“沒事,沒事,大家吃飯哈,不用管她,來蘇兄”孫鈺儘量說點客套話來打破僵局的局麵,這多少讓蘇錦然一家心裡都不舒服,這蘇繡嫁過來能有好果子吃嗎?
“孫兄,我繡兒雖然是二太太生的,但是在我蘇家,那也是掌上明珠哩,可受不得欺負哩,這樣定親,我們怎麼放心呢?”
“玉皇大帝,後土娘娘,小女子求求你們,幫我取消婚約,小女子感激不儘。”蘇繡在心裡默默祈禱著,看這個樣子取消婚約的時機已成熟了,陸易然快繼續來鬨一鬨啊!,蘇繡巴不得陸易然來鬨,攪黃最好!蘇繡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臉上一臉平靜,好像和自己無關一樣。
“蘇兄放心,繡兒來到我們家,必定會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繡兒這個娃,明事理,不像陸氏那樣刁蠻任性,況且我們兩家有生意往來。”聽孫鈺這樣說,這門親事怕是黃不了,蘇錦然一向看中生意,要是真鬨掰了,以後生意就不好說了,這點蘇繡懂,瞬間有點蔫了。
“希望孫兄說到做到,兩家和睦,親上加親,自然是最好的。”蘇錦然聽見生意兩個字,隻好自己搬把梯子,給自己台階下。
席間,孫鵬程用餘光偷偷看一下蘇繡,此時,蘇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自顧自的往自己的碗裡夾菜。她這是幾個意思,換做彆的小娘子,早就被氣哭了,她倒好,還吃得進去,跟沒事人一樣。可能她覺得以後結婚後,有我保護她吧!孫鵬程心裡暗暗竊喜。
“蘇伯伯,您放心,有我在,不會讓蘇繡受到一點不公平的待遇,誰都不會欺負她”,蘇錦然聽到孫鵬程信誓旦旦的說到,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了一半。
蘇繡的娘倒是冷吸了幾口氣,因為母女感情深厚些,多少會比父親擔心多一點,蘇繡看沒有挽回被退婚的局麵,心裡莫名有些難受。
茶餘飯後,孫家和蘇家商量好,最終還是定親了。兩家又談了好一會兒,確定了娶親的時間。
之後又請了一位道長,選了一個黃道吉日,確定了娶親的時間。吃過晚飯後,蘇家便要坐著馬車回去了,孫鵬程親自提出送蘇繡回去。孫鈺也贈送了很多名貴的禮品作為定親的回禮。
“繡兒,你放心,嫁給我之後,我定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我是你的夫君,是你堅強的後盾”一路上孫鵬程絮絮叨叨的對蘇繡說著一些暖心的話語,本來孫鵬程以為隻要是大小姐都是有些無理取鬨的,今天聽到她的身世,有些淒涼,甚至想這一輩子都要好好保護她的念想。
“如果我生了一個女兒,你會開心嗎?”蘇繡直接問到,“當然,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歡,隻要是我們的孩子。”孫鵬程有點開心,他覺得蘇繡既然這樣說,也是默認了和自己結婚的想法。
“嗬唉,還遠著呢,其實你可以不用送我們回來,何必多跑一趟呢!”蘇繡明知故問的說到。
“送自己未來的娘子回來,不是夫君我的責任嘛”兩個人說話的語氣有些緩和一些。
路過集市的時候,白天的熙熙攘攘和晚上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路過賣麵的攤位時,蘇繡又多看了一眼。蘇繡的心思孫鵬程不懂,但是心思肯定是有。
“以前來過這裡?”孫鵬程打破了蘇繡的沉思。
“沒沒有,隻是覺得這個集市挺熱鬨的,為什麼女子就一定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什麼女子就不能讀書?男子卻可以到處逍遙?”蘇繡有些緊張,為了不讓孫鵬程看出來,趕緊轉移了話題。
“你呀,得虧是生在富貴人家,白天你看大街上,清貧人家的女兒就在街上,賣菜,買菜,做針線,做富家人家的丫鬟等,為了碎銀幾兩而奔波勞累,也很是辛苦。男子無論是清貧還是富有,都得打拚,都得勞力奔波,為自己的娘子和孩子一個安穩的家,男子得為自己的女人遮風擋雨,把家業發揚光大。男子連這些都做不到的話,娶親作甚?無用之材”孫鵬程打趣的說到。
“說的真好,隻可惜我爹娘,沒有坐這個馬車上麵,要不然被你說得這番話感動的痛哭流涕,嘖嘖嘖”蘇繡咂咂嘴微笑的搖搖頭,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孫鵬程說道。
“笑甚?怕我養活不了你?怕我是無用之材?你看我家……”孫鵬程有些慌了,怕蘇繡對他有成見慌忙解釋。
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到了蘇家大門口。
蘇錦然拍了拍孫鵬程的肩膀“我現在已經將你當做我們孫家的賢婿了,吾家小女,平時也有些任性,是蘇家的掌上明珠,賢婿可不能傷了她的心啊,夫妻之間有什麼要好好溝通,不能動手啊!要不然老夫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找你算賬啊!”蘇錦然對今天陸依然的話語很是膈應,說完這番話,稍微重重的拍了拍孫鵬程的肩膀。要是真動起手來,他孫鵬程未必是我的對手,蘇繡心裡暗暗的想。平時蘇錦然把蘇繡當男兒養,可不是隻讀書這麼簡單。
“爹您放心,我剛在馬車上麵也和繡兒說了,有我在這個家,定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我對天發誓,我孫鵬程如果娶蘇繡為妻,如果對她半分不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賢婿,不用說了,有你這個發誓,我們也放心一些了。希望你說到做到,每個人家的女兒都是自己的寶貝,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把養這麼大的女兒交到你手裡,希望你好好珍惜”
兩個大男人說了半天後,蘇家男丁已經把定親的禮品卸下來了,孫鵬程和蘇家人禮貌告彆後,坐著馬車揚長而去。
晚上,蘇繡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眼就想到白天和晨曦四目相對的情景,如果可以再見一麵晨曦就好了。和孫鵬程約定的婚期是一個月之後了,隻是晨曦似乎並沒有認出蘇繡。
話說晨曦這邊勤工儉學,善於思考,勤於發問,老師對這個成績優異的苦孩子也格外照顧,希望晨曦將來可以為官,護佑鄉親四鄰。沒有課的時候,晨曦便會在山裡采摘名貴藥材,空閒時分就拿到集市上最大的藥鋪去賣掉換錢,補貼家用。每當到了集市,便會去賣采集曬乾的藥材,不愁賣不掉,隻要勤快便可以。
早上,蘇繡對王氏說“娘,我想去集市走走,可以嗎?”
“繡兒,你已經定親了,最好不要出門隨意走動,需要什麼讓丫鬟小紅出去買,便是了。”
“娘,我明天和小紅一起,穿男兒裝,況且孫鵬程離我們又遠,不會發現的。”
“這樣對你女兒家家的,終歸是不好的了。要不,過段時間吧,我跟你爹爹說說吧。”蘇繡隻好先作罷了。
時間稍縱即逝,轉眼臨近婚期隻有幾天時間了,眼瞅著也快要過年了。晚上,丫鬟對蘇繡說“小姐,小姐,過兩天就是臘八節了,那天的集市很是熱鬨,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這個提議不錯,小丫頭,長進了哈”蘇繡有點開心。
“爹爹,女兒有件事和您說一下,您現在有時間嗎?”蘇繡來到蘇錦然的書房說道。
“繡兒,現在爹爹有些忙,晚點你來找我吧。”進入臘月了,馬上就要過年了,蘇繡的婚事在即。蘇錦然也忙著收賬,欠賬的老賴著實讓他心力交瘁。
晚上吃過飯,蘇繡又來到蘇錦然的書房。
“爹,還在忙嗎?”
“繡兒啊,爹爹忙忘了,有什麼事,你說吧。”
“爹爹,女兒大婚在即,這一彆,便是一輩子是彆家的人了,過兩天就是臘八節了……”
“繡兒,你放心,你雖然出嫁了,但是你想回來,我便派人去接你回家,這個你放心哩,他們不敢虧待你。”
“爹爹,女兒是想趁著臘八節的熱鬨集市,去給二老買些禮品,自己也采購一些婚事需要的必備品,女兒出嫁以後,二老看著女兒送的禮品,也好緩解對女兒的思念。”蘇錦然想了想,看出了蘇繡的心思。也是,以後嫁給孫家,可沒有這麼自由了,不如就讓她出去走走。
“讓你阿娘陪你一起去吧,再帶點夥計幫手,幫你提東西,”
“爹,不用了,我要一輛馬車和小紅小龍一起,就可以了。”
“好吧,隨你,不要回來的太晚了。”
“謝謝爹爹!女兒先出去了。”看著女兒的背影,蘇錦然陷入了沉思,小時候蘇繡一出生,蘇錦然是很歡喜的,一兒一女,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紅彤彤的臉蛋,格外惹人憐愛。奈何,蘇繡的奶奶見狀,就會嗬斥蘇錦然,一個小丫頭,將來又不會繼承家業,不要那麼寵。年輕時的蘇錦然不管怎麼樣,回家就是先抱抱蘇繡,同她嬉戲打鬨一番,畢竟是自己的小棉襖。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個孩子長大了,蘇錦然天天帶著蘇康打理家業,便冷落了蘇繡,送蘇繡去學堂,算是對女兒的一種補償吧。
“唉!”蘇錦然重重的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對女兒的愧疚還是生意上的事情煩惱!或許都有吧。
“娘,我臘八節去集市上買些東西,給您和爹爹買些禮物,也為自己的婚禮買些必備品”
“繡兒”王氏打斷蘇繡的話。
“娘,爹爹已經同意了哩。”
“你爹爹當真同意了?”“您可以去問爹爹哩!”
“那好吧,多帶些人手”王氏不放心的囑咐道。
“娘親,我又不是去打架,放心哩。”
轉眼間,臘八節到了,蘇繡和往常上學一樣,男兒的裝扮,乾淨利索。“哎呀,小姐,哦不公子快一些,大家都趕集了哩”小紅催促到,小紅是十歲左右來蘇家當丫鬟的,和蘇繡算是一起長大的,像兩姐妹一樣,親密無間。
“來了,你這丫頭,催命一樣”
“呸呸呸,公子要說吉利話哩,被老爺夫人聽到,小的可是要挨板子的呢,嘿嘿。”小紅抿嘴偷笑。
梳洗打扮好之後,“蘇秀”和小紅便準備坐上馬車了。在門口看見大少爺蘇康了,蘇康便是那種溫潤如玉,大人口中的乖乖仔,大哥已經成婚,大嫂也是比較通情達理,長蘇繡幾歲。
“繡兒,你這是去哪兒?”蘇康疑惑的問道。
“幫我娘辦點事情,去去就回。”
“需要大哥幫忙嗎?”
“不用了大哥,您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好的,有不方便之處,和你嫂嫂說也可以。”
“好哩!謝謝大哥!”雖然兩個母親不和,但是蘇康從沒有把妹妹當成外人來看。
說完,蘇康進去了,看見哥哥進去之後,蘇繡長舒了一口氣,坐著馬車向鬨市走去,其實蘇康和蘇繡雖然是同父異母生的,但是兩兄妹感情還不錯,就是蘇康的母親有些有意為難蘇繡的母親。
“紅兒,我們等下去吃碗麵條吧。”蘇繡說道。
“小公子,您在家,可一點也不喜歡吃麵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