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也在打量他,此人長得眉清目秀,一雙眉眼尤其生得溫柔,膚色是有些病態的白,再看一眼那雙腿,她便猜到此人是誰了。
“你是侯府的四公子?”
永安侯幼子,少時出過一場意外,傷了腿,在那以後很少出門。
蘇明修露出一個禮貌又疏離的淡笑,“正是在下,敢問姑娘是?”
薑幼安遲疑一下,“我叫薑幼安。”
一般自我介紹時都會自報家門,而她隻說了自己的名字,不過蘇明修一琢磨便明白了她的苦處,沒有再問。
“原來是薑姑娘。方才多謝姑娘相助,我腿不好,行動不便,讓姑娘笑話了。”
薑幼安第一次見這位四公子,聽他說話溫溫柔柔的,心裡生出些好感,“我有什麼可笑話你的,我自己也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
蘇明修抬眼望著她,眼神裡邊多少帶著點憐惜,不過薑幼安沒有功夫顧影自憐。
“四公子你要去哪裡?需要我推你去嗎?”
蘇明修微笑著搖搖頭,“我自己在這裡待一會兒,姑娘繼續去逛園子吧,西北角有一處新修的水榭,很有趣。”
薑幼安感受到他的友好,覺得他人挺不錯,可惜這副身子……不然,她就將目標定成他了。
總之,她對蘇明修無意,不能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她對蘇明修說了聲告辭,正要走人,又覺得蘇明修一個人在這裡有些可憐,抬頭見樹上的梅花,她伸手去折。
“雪中寒梅分外香,給四公子折一枝解悶兒吧。”
蘇明修從暖手筒中伸出修長冷白的手,接過了那一枝還帶著冰雪的梅花。
他抬眼望向她,她微微笑著,一雙眼眸水靈靈的,鼻尖下巴被凍得有些泛紅,在這冰天雪地裡,有一種活色生香的美。
“多謝。”
待薑幼安離去,蘇明修低頭嗅了嗅,梅香縈繞鼻尖,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薑幼安這邊剛出了竹林,正打算按原計劃去瞧年輕郎君們作詩,沒想到遇上了陸雲珠。
二人關係本來就不好,薑幼安假裝沒看見她,可陸雲珠偏要纏上來。
“幼安,你去哪兒了?我正找你呢,剛才是我說話欠考慮了,不是成心想讓你難堪,你可不要生氣。”
薑幼安不知道她這是玩哪一出,涼涼道:“雲珠姐姐這是說的哪裡的話……”
“好了,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嘛,那裡暖閣裡有果酒,咱們一塊去嘗嘗。”
陸雲珠很是親熱地挽上薑幼安的胳膊,將人帶進了暖閣裡。
薑幼安環顧一圈,心中感到不妙,一扭頭,滿滿一杯果酒遞到了她的麵前。
陸雲珠一臉的慈眉善目,“這杯酒算我敬你,就當給你賠罪了。”
薑幼安看看她麵前的酒,再看了眼陸雲珠手邊那杯,心中冷笑。
她裝模作樣地往外看,“咦,是不是有人過來了?”
陸雲珠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起身走到門口去瞧。
還好沒人。
她又折返回來,哄著薑幼安喝酒,“來,幼安,咱們嘗嘗這酒好不好喝。”
二人一同舉杯,陸雲珠先乾了,再看著薑幼安緩緩將那杯摻了迷情藥的酒喝完,嘴角微微一勾。
薑幼安,這些都是你活該。
前日她才從趙氏那裡聽說,原來薑幼安曾和沈鶴平有過一段鮮為人知的過往,沈鶴平差一點就成了薑幼安的贅婿!
薑幼安曾經再高貴,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家破人亡的可憐蟲,比不上她陸雲珠一根手指頭,她絕不允許薑幼安惦記她的男人。
今日她便要毀了薑幼安的名聲,現在薑幼安已經喝下了那酒,很快她就會……
“唔——”
陸雲珠突然一陣頭暈,她扶住額頭,卻感覺整個地麵都在搖晃。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