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過來和她見禮。
蘇夫人笑容親和:“我記得老夫人說過,幼安是屬兔的。”
陸老夫人看她一眼,笑嗬嗬地說:“是啊,今年就該滿十七了。”
蘇夫人上下打量著薑幼安,“是個齊全孩子,樣貌好性子也好,之前老夫人不是還給我看過她的畫,竟還是個才女。”
薑幼安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副端莊嫻靜的模樣,實則心裡已經在放煙花,蘇夫人原先還看不上她,這會兒都對她讚不絕口了!
陸老夫人客觀公正地說:“這孩子本就出身書香門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頗有才情。”
“我們家是武將世家,子孫們都從武,唯有老四好文墨,想必他們倆在一起能說得上話。”蘇夫人微笑著,那笑中分明帶著深意。
在一旁坐著的趙氏聽出那話中有話,心裡咯噔一下。
蘇夫人這是看上薑幼安,想讓她做她的四兒媳了?
這也太突然了,縱然蘇明修身子不太好,求親不順,蘇夫人再退而求其次,也不至於把主意打到薑幼安身上吧,她都不介意薑幼安是個罪臣之女嗎?
她的目光掃向薑幼安,薑幼安正靦腆的笑著,這乖巧的樣子和方才與她對嗆時簡直判若兩人。
這死丫頭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蘇夫人話都說到這裡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過談及婚事,薑幼安這未出閣的女孩不宜在場,陸老夫人就讓她先下去了。
又聊了幾句,蘇夫人表明自己有讓薑幼安給蘇明修衝喜之意,最後要走了薑幼安的生辰八字,薑幼安究竟是不是蘇明修的良緣,還要請道長合算過八字才知。
待蘇夫人走後,趙氏急了。
“母親,我已經為薑幼安擇了一門婚事,讓她嫁去嶺南的一家富戶做續弦,都商議得差不多了,蘇家這邊就推了吧。”
陸老夫人一言難儘地看她一眼,“這兩門婚事那個好,你分不出來嗎?”
趙氏當然分得出來,甭管什麼衝不衝喜的,侯府那樣的高門顯爵,薑幼安能嫁進去就是天大的福氣,可她就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薑幼安嫁得那麼好。
“母親,您也知道,薑幼安她勾引玄衡,驚動了獻王府,差點毀了玄衡的婚事,若是不把她嫁得遠遠的,怕是難平王府的怒火。”
陸老夫人端起茶盞,喝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把她嫁娶那麼遠做續弦,你是想平息王府的怒火,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我看得出來,幼安名義上是你的表侄女,但是你待她並不好。我不管你是怎麼看她的,那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如今人家自己入了侯夫人的眼,你再出手擋人家的路,這不是缺德嗎?”
到底是陸老夫人眼光毒辣,趙氏心思一下子就被戳穿,她臉色尷尬,“母親,你這說的哪裡的話?我隻是氣她狐媚玄衡,當娘的怎麼能不為孩子著想?把她嫁遠些,也好斷了玄衡的念想。”
陸老夫人哼笑一聲:“她和玄衡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不用太向著你兒子。而且要我說,若真要斷了玄衡的念想,更應該讓幼安嫁去侯府了,他再惦記,也不敢去侯府招惹不是?“
趙氏聽不下去,有些不悅道:“母親說了半天,都在為薑幼安打算,您什麼時候這麼看得上那丫頭了,都不顧自己親孫子的前程了嗎?”
陸老夫人歎氣:“我怎麼不顧玄衡了?你且細想想,若是跟侯府這門婚事成了,不僅是對那丫頭好,咱們陸家也多了一門體麵的姻親。”
趙氏聽到這兒,神色倒是緩和了幾分。
陸老夫人說得在理,陸家早年間沒落,全靠陸玄衡白手起家,他們在京中沒什麼根基,要想儘快站穩腳跟,聯姻是最好的辦法,有薑幼安可以利用何樂而不為呢?
趙氏沉思片刻,最終說:“母親說的有理,是我想窄了,那就和蘇家慢慢商議吧。不過玄衡那邊就先不要讓他知道了,待事情都定下來,再告訴他。”
陸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