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攥緊自己身上的衫子,目露凶光地看著陸玄衡走出去,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紅痕,趕緊坐下來上藥。
縱然心裡把陸玄衡罵了無數次,第二日還是按照他說的,去了望仙橋,畢竟正事不能耽誤。
戌時正刻,陸玄衡來到了望仙橋,遠遠地就看見薑幼安站在橋下河邊的樹下。
他腳步輕快地朝她走過去,“來得還挺準時。”
他剛說完,走到樹下,這才看見薑幼安身旁還站了一個人。
蘇明修笑容禮貌溫和,對他拱手:“陸大公子。”
陸玄衡表情僵住,向薑幼安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
薑幼安輕咳一聲:“明修不放心我,就跟我一起來了。”
陸玄衡暗自咬牙,是蘇明修不放心她,還是她信不過他陸玄衡?
他麵上隱忍不發,同蘇明修打了個招呼,朝興山出發時,趁著蘇明修上船的功夫,陸玄衡將薑幼安拉到一邊,冷聲質問:“你什麼意思?若是信不過我,大可以不跟我去,為何把他也帶過來?”
薑幼安的確沒有完全相信陸玄衡,不過帶蘇明修來也是有大用的,“他是來幫我的。”
陸玄衡神色輕蔑,“你看他那副弱柳扶風的身子,能幫什麼忙?”
“人家博聞強識,通曉天文地理,而且他的叔父是將作大匠,城南的施建就是他叔父負責的,他看過輿圖,清楚那裡的地理位置,總好過我們去了兩眼一抹黑。”
薑幼安推陸玄衡一把,“快點動身吧。”
陸玄衡心裡不快,隻好先上船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他們在城南的碼頭下船。
陸玄衡和蘇明修先下了船,想起薑幼安還在後麵,不約而同地向她伸出了手。
薑幼安愣了一下,看了陸玄衡一眼,將手輕輕搭在了蘇明修的掌心,由他扶著上了踏板。
陸玄衡收回空落落的手,默默攥緊。
他丟給薑幼安和蘇明修黑色披風和麵紗,讓他們換上。
蘇明修一邊替薑幼安係披風,一邊說:“這裡離興山已經很近了,不過興山這一片很大,有樹林,有山穀,有河溝,地形錯綜複雜,咱們必須在忠遠伯進山之前就跟上他。”
陸玄衡說好,讓修竹和其他幾個侍衛在此候著,他們三人則步行往興山走。
到了山腳下,蘇明修環顧四周說:“忠遠伯應該和我們一樣是從城東過來的,興山東邊隻有這一個進山口,我們在這裡守株待兔即可。”
薑幼安點頭,笑道:“還好帶你來了。”
她指了指旁邊的樹叢,“我們去那裡蹲守。”
陸玄衡沒有說話,沉默地跟過去。
等了片刻後,果然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薑幼安眼睛放光,“來了!”
三人立刻行動,悄悄跟在了那馬車後麵。
若不是跟著進來了,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山裡路這麼繞,跟著走了許久,才見那馬車在一處山洞前停下。
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三人定睛一看,果然是忠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