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小姐,這些年大少爺旅居南方,雖跟老爺依舊是不對付,但老奴倒是與其一直有著書信往來!”
“咱奔南逃,去投奔大少爺!”
薛忠口中所言大少爺,乃成國公朱純臣長子朱錚文,也是其唯一一個兒子,大鈺貞十來歲,自幼脾氣倔拗,不服儒家體係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對嚴厲的父親很是抵觸,遂很早便離家遠遊。
朱純臣怒其不孝,兩父子各不相讓,互不相容,於是這大少爺成年後便甚少回家。
久而久之,朱錚文定居了南方,與這個家便就更少聯絡了。
“王媽,劉媽,快!沒時間啦,幫著大小姐,二小姐收拾隨身衣物!”
“金銀等物,帶小件兒的。”
“眼下兵荒馬亂的,咱不能太招眼,可也縱不能不準備,窮家富路嘛,此去南方,迢迢幾千裡路,有的是使喚銀子的時候啊!”
薛忠苦口婆心,又一番提醒。
鈺貞緩了緩心神,撐著站定,身後王媽劉媽已經回屋去拾到了。
“嗚嗚嗚——”
“姐姐,怎麼會這樣啊!”鈺娥不諳世事,心思單純的緊,初次遭遇這種事,慌亂的不行,遂直接哭出聲來。
相較之下,鈺貞還算好些,但亦難以自控地渾身哆嗦著。
她在薛忠攙扶下,緩緩穩到身後椅子上坐下,腦中一片空白,兩行清淚默默垂下。
良久,其心中第一個想起的念頭竟是兩日前蕭靖川闖入後宅,臨走對她講的話。
“鈺貞,多備些乾糧和銀錢吧,夠亂了,近期不要再出門!”
難道,她蕭靖川是一早知道要出事的?
那你既已知我斷難自保,又為何要離我而去?
蕭靖川,你不是說過要護我一生周全的嗎?你該死!
鈺貞心中隱隱生出不甘與憤恨,拭淚不再想他。
............
戌時五刻(20點15分),一刻鐘後。
“哎呀,差不多行啦!”
“劉媽王媽,咱這是去逃難,不是出遊!”
“帶這麼多東西,怎麼逃得脫呀!”
薛忠急得熱鍋上般,見兩老仆辦事不利,急忙上前左一件右一件兒的丟著無用之物。
“薛管家所言甚是,劉媽王媽,你們幫忙精簡些行李!”
“隻那隨身換洗一兩套衣物便是,多備銀錢,把我隨身貼己錢都包起來。”
“鈺娥,走,咱也快些回屋換下衣服。”
“劉媽,去你屋裡給我倆找兩件合身的,我記得前些日子你給你那小侄女縫補過衣物,還有無剩的?”
鈺貞經過一陣調整,心神逐漸穩定下來,認清現實,開始著手吩咐差事了。
“哎呦,小姐呀,我們窮苦家穿的破衣爛衫的,怎可拿給小姐呀!”劉媽言。
“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穿這身能逃的出嘛!”
“平常百姓家打扮裝束才好,路上也顯穩妥安全些!”鈺貞嗆回。
“沒錯,大小姐所言甚是!”
“我說劉媽,你墨跡什麼,快,快去啊!”薛忠幫言。
“哎呦喂,這怎麼話兒說的,我不也怕粗布麻衣的,再傷了小姐嬌嫩的身子嘛。”
“得,得,老身這就去取來還不行嘛,怎得都衝我來了!”
劉媽懊惱賭氣自己說錯了話,遭得小姐一通數落,其嘟囔著嘴,扭著渾圓粗壯的大屁股,忙緊倒著小碎步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