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川點餐,同初入九龍鎮那次如出一轍。
還是那個小攤位,亦還是那個李老漢。
蕭郎言語出口,爐子邊,李老漢定睛一瞧,忙大喜,甚覺熱絡地朝這三人步過去!
“哎呀!”
“哈哈哈......,蕭將軍!”
“是蕭將軍呐!”
“三位軍爺早!軍爺早!”
那李老漢在圍裙上忙擦著手走來,抵近蕭郎,慌著手便欲上前搭掛。
蕭靖川一時有些錯愕,但見老漢如此熱絡,亦不由匆匆伸出手,與對方兩廂搭到一處。
“嗬嗬,李老漢竟認得我等?”蕭郎寒暄問及。
“哎呦,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
“將軍威名,現在這九龍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李老漢聲音洪亮,一激動似都提高了調門。
“再者說來,將軍您是貴人事忙,不知道!”
“俺老漢家兩個兒子。”
“大的已娶妻生子,守在家裡。”
“那小的嘛,今二十有二,前陣子募兵,就隨你們參了軍!”
“將軍們開拔,他也是隨軍去了噠!”
“不知將軍們啥時候回來的?我那娃崽子想必也跟著回還了吧?!”
李老漢匆問,聽得此言,蕭靖川心下卻猛地咯噔一下!
詩雲,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此次易縣淶水兩地戰事,軍中折損二百餘人,殊不知這老漢所言的二兒子是否有命安然歸返!
如若囫圇個得回尚還好說,可要是......
可要陣戰中折在某處死了,那,眼前老漢這般熱情,又當如何以對呀?
蕭靖川尷尬表情,怔在原處,終是無法,也隻得硬著頭皮回言探問。
“嗬嗬,老漢呐,不知令公子叫個什麼?”
“我......,我回得營去,也好查問一二......”
“嗨!我們窮苦人家,還公子嘞!”
“叫個李貴!”
“將......,將軍隊裡那些個兵,一時記不得,也是常理!”老漢依舊喜氣客套。
“李貴......”
叨念著,蕭靖川自沒功夫記下這些,遂扭頭望向長庭,尋思瞧他是否有著印象。
且為防這小子嘴上沒個遮攔,又忙遞去眼色。
意為,你小子不知道便罷,但凡記起些什麼,如此子死了,你可彆傻愣著,直接給老子吐擼出來了!
長庭見勢,忙於心下搜找,亦不知他有否看懂蕭郎意思。
片刻,隻聽其“誒”了一聲,似是有門。
“誒,我記起來了!”
“老漢呐,你這二兒子門牙是否少了一顆?!”
“同鄉都喚他豁牙子!”
“是他不是?”長庭嘴快,一連確準著目標。
“啊?哈哈哈......”
“沒錯,沒錯啊!”
“是他,是缺顆牙,小時耍鬨,一跤栽到井沿兒上,門牙掉了一顆,後來換牙口,也沒得長!”
“將軍呐,那崽子現在是不是就在你們那山間兵營裡呀?!”
如此一敘,那老漢更顯親近,忙不迭地再問。
蕭靖川從旁聽的是一陣心慌,不明就裡,遂亦同向長庭望去。
“哈哈,老漢,在,在呀!”
“此刻還在軍營中操練!”
言語間,長庭轉頭對向蕭郎。
“將軍,這李貴現分在培忠一部,咱於淶水時,我城外布置探馬哨兵,這小子馬技不錯,亦跟在隊裡,這我才有得印象。”
“最後奔石圭山時,我帶他們一同歸的隊!”
顧長庭詳稟一番。
聞之,蕭靖川心中一塊大石才算落了地,長舒出口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