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須趁他現在失去反抗能力,把他給……”
許辛齊攥緊的小手微微鬆開,打著顫比劃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曲沾衣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小子!
意外的對她胃口啊!
曲沾衣立馬露出狼外婆的笑,拉過他的小手。
冰涼的觸感由掌心瞬間蔓延至全身,十分奇妙的感覺。
許辛齊呆愣住,任由曲沾衣握著他的手,心裡的害怕頓時減少了幾分,甚至有點暖洋洋的。
可等他被姐姐牽著走近張萬慶,頓時脊背發寒,心裡那點暖陽立刻變成冰錐,刺得他渾身發毛。
他想要縮回手,曲沾衣僅一個眼神就讓他止住了動作。
那是一種陌生、危險、詭異的,仿佛在看死人般的眼神。
躲進雲層的殘月,不知何時鑽出。
吝嗇般撒漏幾縷銀紗,鬆木得到浸潤,在冷風中招搖。
“張萬慶膘肥肉厚,即使丟在這裡一晚,這樣的天氣也凍不死他,必須想個法子永絕後患。”
曲沾衣說著,看向許辛齊,“你覺得什麼法子最好?”
許辛齊聞言,提著的心立刻到了嗓子眼,他斟酌片刻,艱澀回道:“我聽姐姐的。”
說完,很有自覺地離曲沾衣兩步遠,然後縮著頭抱緊手臂,以此禦寒。
曲沾衣繼續逼問:“如果我讓你殺了他呢?”
許辛齊一下怔住,看著姐姐臉上從未有過的認真,以及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漠神情,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張萬慶和姐姐之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平時少言寡語,膽小內向的姐姐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正當他疑惑姐姐的轉變是不是因為被臟東西纏上時,就聽曲沾衣突然道:“很晚了,回家吧。”
猝不及防的轉折,讓許辛齊一時有些無措。
曲沾衣卻似毫無察覺,自顧轉身朝岩腳村的方向走去,許辛齊一把拉住她,目光沉沉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許辛右……”
曲沾衣微笑著回應,“怎麼了?弟弟。”
“殺死張萬慶,是姐姐想要的嗎?”
仿佛在確定什麼般,‘姐姐’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曲沾衣聲音淡淡地回:“是。”
“好”字脫口而出,許辛齊再沒有半點猶豫。
他快步走近張萬慶,撿起那截沾著血的斷枝,對準對方的喉嚨,用力刺下。
……
風在呼嘯。
似悲似泣,仿佛在哀悼生命的流逝。
鬆木晃動起招搖的身姿,歡歌載舞,好似在慶祝某種隆重的儀式。
許辛齊手心布滿冷汗,光是握緊斷枝就用儘他畢生的力氣。
在往下刺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害怕到渾身發顫,會逃跑,會哭著央求姐姐放棄殺人的念頭。
可他內心居然意外的平靜,沒有任何雜念,滿心滿眼,隻有張萬慶暴露在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