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從您帶我們離開劉婆那兒,多久了?”
“幾個時辰,距離你要去龍虎山,還有差不多一天時間。”
段老兒隨聲應答,每次聽到龍虎山這個稱謂,他就不免想起那個牛鼻老道,心底一陣厭煩。
“一天麼?足夠了。”
無根生低聲呢喃,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他顧慮時間來不及,拖著病軀去龍虎山,那真的和送死沒區彆。
“和三一門的仇怨,也該落幕了。”
李慕玄愣住,“您的意思是?”
“以武決生死,仇怨兩清,不再牽連其他門人。”
無根生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炁像是融化的冰山,不斷地集聚、遊蕩脈絡之間。
“你到底想清楚沒,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段老兒察覺李慕玄的遲疑,不禁催問。
“去我去”
李慕玄垂眸輕歎。
事已至此,再無退路,他也不想逃避。
最糟糕的結果,無非被斬龍虎山下,借血池死棺再延殘命而已,能還清些債孽也好。
天師府。
月華灑落的庭院石磚地麵上,盤坐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各自入神靜修,肌體有金光流淌,炁息綿延不絕。
良久,張之維先一步睜眸,臉色淡然。這時,一旁的張懷義也醒了。
“師父還在屋內聽晉中彙報情況”
張之維複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師弟,隱隱有所不安,忍不住開口
“懷義,伱和我說句實話,那全性魔頭是否和你有交情?”
麵對師兄突襲的難題,張懷義撓頭,慚愧一笑
“交情?那倒沒有,隻是有些忌憚魔頭的手段,印象深刻而已。”
張之維凝望張懷義那副憨厚、樸實的模樣,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畢竟這份答案沒有完全說服他。
至此,他不多做追究,隻是適當勸誡
“懷義,現在是特殊時期,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有自己的分寸,不僅是無根生這件事情,其他事情也應如此。”
“為人一世,是非曲直要拎得清。”
“嗯,我會注意的,師兄。”張懷義虛心受教。
接著,張之維臨時起意,建議道
“好久都沒和你切磋了,要不讓為兄試吧試吧你?看看你這些年的修煉,長進如何。”
“呃?”
張懷義甚感意外,有些汗流浹背“這我哪能和師兄比啊?”
“不過師兄都提了,那我也不好掃您的興,成吧,來試試。”
張之維淡笑起身,沉默向後走去。
拉開一段距離,他右手道金光乍現,化作繩索,畫地為牢把自己和張懷義都給圈進去。
“還是從前的規矩,隻要把我逼退這個圈子,就算你贏。”
“拿出對付魔頭的實力,和我儘情較量。”
聽到師兄那平淡的語氣,張懷義如臨大敵,本能地感到緊張。
他清楚和之前的比試不同,這一次的師兄完全是認真的姿態,是要通過自己一窺無根生的實力麼
不,更準確地說,倚靠直覺的猜測,張懷義明白這是一場帶有敲打意味的切磋。
想到這裡,他身體微顫,不敢有所大意,摒棄雜念,決定全力以赴。
“轟——!”
耀眼、璀璨的金光,一瞬閃耀,繚繞於身,張懷義做好準備,鋒芒畢露道
“來罷,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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